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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切好了一盤拼盤,交孫愣子端去,道:“這位老弟還要點什麼?”年輕人道:“不要了,掌櫃的,把灶封了吧:”孫掌櫃的道:“老弟是說……”年輕人道:“這麼晚了,也不會有客人來哩!每天晚上不都要封灶嗎?”這種大灶都燃煤球,把爐口用泥巴封上,只留一個小孔,可保爐火不滅,明天姚開不必再生火省了麻煩。
孫掌櫃的道:“老弟,在平常.這辰光往往還有人過河打尖。反正到這兒來的必有緊三火四的急事,沒有急事的也不會來。”這工夫陰麗桃忽然插上嘴,道:“掌櫃的,人已經夠了!
為你為大家著想,太熱鬧了也不是什麼好事。要來的已經來了,不來的就是用八拾轎子去接也不會來。把灶挑了吧!”孫掌櫃的道:“挑……挑灶?我說這位姑……娘,小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臘月三十日祭天地以後才挑灶,因為過年沒人過河咧i其餘的日子封灶而不挑灶呀!”陰麗桃道:“掌櫃的,如果還有明天,你就是重生爐火也累不著你呀!你說對不對?”孫掌櫃的道:“是……姑……姑娘說的也是……”好象這“姑娘”二字說出來十分繞口吃力似的。掌櫃的很聽話,把灶挑了。
年輕人正要走開,掌櫃的道:“老弟。貴姓大名……”年輕人道:“敝姓葉……”孫掌櫃的覺得這年輕人說話平平淡淡,不文不火,卻往往有無尚的威儀,使人不忍也不敢違抗,聽陰麗桃的話,不過是不願招惹而已。
姓葉的回座時,在那嬌嬈的少女桌邊站了一下,低聲道:“兩次援手之情,在下實在不便或忘,不過姑娘說過,下次不論在何處遇上,你如果不理我。我都不要驚奇或忿怒。老實說,我不會忿怒,但永遠不忘那山谷中的一日之聚……”姑娘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根本不承認有那回事似的。葉姓年輕人回座,那老人卻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姓葉的微微皺眉,不免犯疑,這姑娘應該是鐵悔心,雖然上次分手時她曾交待過,難道就如此絕情嗎?或者,她故作不識有她不得已之苦衷?這工夫除了陰麗桃那─桌,由於叫的菜多,還要細嚼慢嚥,其餘的也都風捲殘雲似的吃完了。這是因為,他們心裡都清楚,正如陰麗桃所說的“如果還有明天,再生爐火也累不著”,這不是暗示今夜來此的人沒有幾人有把握離開這傷心渡嗎?小老頭的雙料陽春麵早吃完了,摸摸肚皮道:“掌櫃的,有磨刀石沒有?”他這麼嚷嚷著,已自錢褡子中抽出了生鏽的三尖兩刃刀,真是人的名樹的影兒,在場諸人都知道了此人的身份,大多微微色變。陰麗桃卻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磨刀叟’那個老不死的……”孫份子道:“大叔,你要磨刀石是不是?當然有。要大的還是小的?看你的鏽刀,八成是要用最大的磨刀石羅?”“磨刀叟”道:“對對!越大越好,順便用碗盛些清水來。”“磨刀叟”把巨大的磨石放在長凳上,撩上水,就“霍霍霍霍”地磨了起來,一邊磨還一邊哼著風流小調。這聲音使在座大多數人心頭上酥酥癢癢地。
武林中人只要聽說過“磨刀叟”之名,必然也聽說過此人一旦公開磨刀,必有一場腥風血雨近在眼前了。現在,大家都吃飽了,要作的事也不能永遠再瞞下去。
曾不凡回頭看了那老頭和女郎─眼。由於他這一打量,“怒山雙筆”也開始注意了。
接著,“十二生肖”也像是豎起了翎毛的公雞。那‘老一少還是老樣子,好象這些人和他們無關,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人來此和他們絕對是有密切關連的。
掌櫃的和孫愣子交換了一個眼色,要到後院去。毛華廷冷峻地道:“掌櫃的,戲就要開鑼哩:怎麼,不看戲要溜啊!”孫掌櫃的道:“貴……貴客……小可什麼都不怕……就是怕刀光劍影和血腥氣味,貴客你就高抬貴手,讓我們到外面去,要是貴客有什麼需要,吆呼一聲就成了。”毛華廷木然地揮揮手,道:“給我坐在大灶旁邊,看不看是你們自己的事,誰也沒有勉強你們看,只是今夜在此的人,誰也不能離開。”說著,向曾不凡一眨眼,二人像飯後散步似的向老少二人那邊踱去。
“怒山雙筆”正要行動。“十二生肖”三個人搶了先,立刻迎了上去。他們以四維八德為名,這三人是鄒義、鄒和及鄒平。他們全用雙斧。只是斧的斤兩按各人的臂力大小不同而已。還在斧背後上鑄上了他們的生肖如子鼠、丑牛等等。
毛、曾二人自然沒有把這兩人放在心上。交換了個輕蔑的目光,毛華廷負手道:“曾兄,是你偏勞還是由我親自動手?”曾不凡吐了口唾沫,淡然道:“毛兄,你看著辦,年頭不好,別讓他們糟蹋糧食。”二人一問一答,極盡輕視之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