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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老人接著道：“歐幾里德在《幾何原本》裡，把一些事物的外部結構形狀抽象為幾何圖形，然後分割成一組簡單的基本組成單元：點、線段、直角、矩形平面等，然後以他的經驗，透過直觀觀察，總結這幾個基本組成單元的公理。如大家熟悉的：過兩點有且只有一條直線；過直線外一點，作已知直線的平行線有且只有一條；凡是直角都相等。其餘幾何圖形的定理公式，可透過分割成幾個基本組成單元的組合，利用基本組成單元的公理推匯出來。”

靜思道：“我們所學的經典力學，是以質點為基本組成單元，以牛頓三大定律與萬有定律為公理建立起來的力學體系。”

此時東方老人站了起來，拿起桌上兩塊鐵球道：“公理的獲得，除了直觀觀察，還有一條途徑是實驗歸納。我手上的兩塊鐵球，大小一樣但重量不等，一個重實心10磅，另一個空心重1磅。我現在鬆手啦。”

砰的聲響，以人眼觀察，兩球同時落地。

靜思道：“這兩個鐵球，是仿照伽利略在比薩斜塔做的一個著名落體實驗吧。”

東方老人道：“不錯。被譽為‘近代科學之父’的伽利略，開拓了近代實驗物理學，在比薩斜塔做的落體實驗，推翻了此前亞里士多德認為的重的物體會先到達地面，落體的速度同它的質量成正比的觀點。”

靜思道：“我有了疑問，公理一般是無法證實的。透過直觀觀察獲得的公理，是沒法進行證實的。然而由實驗歸納出的公理（或稱定律），難道也不能證實嗎？”

東方老人道：“不能。在落體實驗中，透過多次做實驗，我們看見的只是兩個鉛球每次都同時落地，而沒有看見鉛球背後的落體定律（或萬有引力定律），也就是說，我們即使做了一千次實驗，看見的都是兩個鉛球同時落地，但是我們不能保證下一次實驗，兩個鉛球還會同時落地。譬如，你多次看見烏鴉是黑色的，得出‘天下烏鴉一般黑’的結論，但你不能證實這結論。即使你一千次看見的烏鴉都是黑色的，但你不能保證下一次看見的烏鴉還是黑的，萬一有次你看見的烏鴉是白色的呢？由此可得，一切公理，不管透過觀察還是實驗方法獲得的，都無法進行證實。那麼由公理推匯出來的一切定理公式，顯然也無法證實了。”

靜思道：“是不是當我們發現‘一隻白色烏鴉’時，理論就應該進行修正或建立新的理論。”

東方老人道：“不錯，你的悟性很好。公理式結構特徵是臺級型，最底一級是公理，然後是一級一級的定理。公理，或稱公設、假設、定律、原理等，在一種理論中是處最底一級，不能證明的。定理，或稱推論。當然公理也不是絕對的，若一種新的使用範圍更廣的理論出現，先前的公理也就可能變成定理了。公理與各級定理之間，是一種部分對整體的向上的單向因果關係，即單向邏輯推理關係。所以西方科學沒有辯證法。”

靜思道：“事物的形式，也是整體的統一的，西方科學對事物進行分割，研究事物的形式，還是真實完整的嗎？”

東方老人道：“不論是人眼、望遠鏡還是顯微鏡等，都有其最小的解析度。對事物的結構形式來說，如太陽系的結構形式，開始人眼只能看清五顆行星，隨著望遠鏡的發明，能看清九顆行星和一些衛星，望遠鏡越先進，解析度越小，看清的衛星和小天體越多，越能接近太陽系的真實結構。同樣我們對微觀基本微粒的結構形式，肯定存在在顯微鏡解析度之外的極小微粒，未被發現。所以，西方科學所描述的事物結構形式規律，只是對事物真實結構形式的逼近，是在當前條件下最接近的。”

接著道：“對事物的運動形式來說，我們所描述的軌跡，只是在當前裝置的觀察下，對事物真實運動形式的逼近，如兩鐵球落體運動，真的是作直線下落軌跡嗎？沒有一點點的彎曲嗎？還有它們真的是同時落地嗎（包括考慮空氣浮力）？不差一點點時間嗎？我們的眼睛是有最小的解析度的，我們的鐘表也有最小的解析度的，在這之外，我們都無法觀察。西方科學理論從本質上講都是有待檢驗的知識，是在當前條件下，與事物的真實形式最接近的理論。”

靜思道：“我懂了。西方科學，先把真實世界分割成一組簡單的基本組成單元，然後再組合還原，來不斷逼近真實世界，追求的是對真實世界的形似。”

東方老人道：“說得好。現代科學的基石微積分，則達到分割還原思想的顛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