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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鬥,又非代於絮爾報仇不可,便正式要我賠償名譽。這個主意是經過他鄭重考慮,不能動搖的。倘若我拒絕決鬥,他就要在交際場中,當著幾個與我前程最有關係的人,把我大大羞辱一頓,逼我非決鬥不可,否則我的前程就完了。沒骨氣的人在法國是沒人瞧得起的。何況他要我賠償名譽的理由,自有一般有聲望的人替他解釋。他說他並不願意走這種極端的路。據陪他同來的證人們的意見,我最聰明的辦法莫如按照體面人物的習慣來應付這決鬥,免得把於絮爾·彌羅埃牽在裡頭。其次,為了不要在國內張揚,我們可以帶著證人到最近的邊境上去。要解決這件事,這才是上策。子爵說他的姓氏比我的財產寶貴十倍,他將來的幸福,使他在那場性命出入的決鬥中比我冒著更大的危險。他要我挑選證人商量這些問題。雙方的證人昨天已經見過面,他們一致認為我應當賠償他的名譽。所以不出八天,我要同兩個朋友到日內瓦去了。波唐杜埃先生帶著德·蘇朗日和德·特拉伊先生也上那兒。我們決定用手槍做武器,決鬥其餘的條件也已談妥;雙方各發三槍,然後,不論結果如何,事情就算完了。為了免得這件醜事傳出去,——因為我沒法替父親的行為辯護,——我直到最後一刻才寫信給你。我不願意來看你,怕你意氣用事,失了體統。我既然想在社會上露頭角,就得依照社會的慣例行事,一個子爵的兒子有十個理由要決鬥,一個車行老闆的兒子就有一百個理由接受。動身那天,我夜裡經過奈穆爾,再來和你們告別。看完這封信,澤莉和米諾雷大吵一場,結果是米諾雷承
認了偷盜,說出當時的情形和近來到處釘著他的怪現象,便是睡夢之中也逃避不了。但一百萬鉅款對於澤莉的誘惑力,不下於對當初的米諾雷。
澤莉一句都不埋怨丈夫胡鬧,只對他說:“放心,一切都在我身上。咱們不用拿出錢去,但羨來也不用去決鬥。”
澤莉裹上披肩,戴上帽子,拿著兒子的信奔去見於絮爾;時間快到中午,只有於絮爾一個人在屋裡。
澤莉·米諾雷雖然非常鎮定,被於絮爾冷冷的瞅了一眼也不禁為之一震;但她埋怨自己不該這樣心虛,便裝著隨便的口吻說道:“喂,彌羅埃小姐,可不可以請你念念這封信,把你的意見告訴我?”她說完把代理檢察官的信遞給於絮爾。
於絮爾念著信,感覺到無數相反的情緒;她看出薩維尼安多麼愛她,把未婚妻的榮譽看得多重;但她的宗教觀念和慈悲心都很強,即使是最狠毒的敵人,她也不願意讓他受苦或是送命。
“太太,你放心,我一定阻止這場決鬥;可是請你把信留在這兒。”
“噯,我的小天使,咱們還有更好的辦法。你聽我說。我們陸續在魯弗爾四周買的田產,有四萬八千收入,魯弗爾本身又是一所行宮。我們再給但羨來利息兩萬四的公債,他一年的收入就有七萬二。你得承認,這樣有錢的丈夫是不多的。你很有野心,那也是應該的,”澤莉看見於絮爾作了一個否認的手勢,急忙補上一句。“現在我為但羨來向你求婚;那麼你可以保留你乾爹的姓,表示紀念他。但羨來是個漂亮哥兒,你親眼看見的;他在楓丹白露很走紅,不久就要升作檢察官。加上你的應酬功夫,他一定能調往巴黎。到了巴黎,我們給你一所漂亮屋子,你可以大出鋒頭,成為一個角色;憑著七萬兩千收入,薪水在外,你和但羨來準是上流社會中頂兒尖兒的人物。你跟朋友們商量一下,看他們怎麼說。”
“我只消問我自己的心就得了,太太。”
“哎唷唷!你的意思是指薩維尼安那個專勾引人的小白瞼嗎?哼!他那個姓,那些翹在空中象兩隻鉤子般的鬍鬚,那一頭黑頭髮,要你花多少代價啊!他真有出息!拿七千法郎收入來開銷一個家,跟一個兩年之內在巴黎欠債欠到十萬法郎的男人,你日子才好過呢。你還不懂呢,孩子,天底下的男人都差不多;不是我誇口,我的但羨來就抵得上王太子。”
“太太,你把令郎此時此刻所冒的危險都給忘了;而只因為波唐杜埃先生不願拂逆我的意思,這件事才有可能挽回。要是他知道你對我提出這種可恥的條件,令郎的危險還能避免嗎?……告訴你,太太,我憑著象你所說的區區薄產,將來我的日子比你向我炫耀的榮華富貴快樂得多。米諾雷先生為了現在還沒揭曉,而早晚會水落石出的理由,用下流無恥的手段迫害我,同時把我和波唐杜埃先生之間的感情揭穿了,那我也不怕人家知道,因為他母親將來一定會同意的。所以我應當告訴你,這名正言順,各方面都認可的感情,便是我整個的生命。不管怎樣光華燦爛,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