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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歲月悽哀,光景難熬。陳餅子坐在中士對面,凳子在他身下不斷吱叫,似乎受不了他的壓迫。看著他不時扭動的身子,中士想該找些話講,就問地遠嗎?陳餅子說不遠,幾里山坡路。又問蜀黍長得可好?一般,陳餅子說,媽的天旱,有幾塊責任田上不了水。說起莊稼、土地、氣候,二人就有了話題,一問一答,問問答答,很能談到一塊。到末了,中士說,做點生意不?餅子說不做。中士說改革搞活,不做生意日子咋能活順。餅子就苦笑一下,說賣過一次西瓜,遇到連陰雨,全賠了!中士替陳餅子嘆口氣,說生意有賠有賺,再賣別的。餅子說生來就不是幹那行的,不能勉強。最後,天氣、莊稼、生意都談完了,二人就默在悶中,久久不語。實在持不下去,陳餅子就熬出一句問話,把話題深入了。
“你回來,能當大隊支書嗎?”
“不能。”
“大隊別的幹部?”
“也不能。”
“咋了?”
“我不是黨員。”
“部隊,入黨難?”
“不難。”
“不難你咋不入?”
“沒啥大意思。”
“照說……黨員也不能當飯吃、當錢花,可回來當個幹部……總歸是好。”
眼下,中士也覺到,入黨總歸是好。可那當兒,他自己就那麼輕易放棄了。
在師“我愛軍營”演講團整整待了半年,來往於兩省兩縣之間,遊覽了七個城市,七個縣城,共作報告一百九十一場次,連最邊遠的一個哨卡,共有三人住守的地方他們都去了。好幾家中央級報紙登了他們報告團的訊息、簡訊,軍區報全文登了他們的演講稿。軍區最高首長在一次偶然機會中聽了他們的報告,說這種形式好,很能*隊,明年要在全軍區掀起愛部隊演講熱潮,於是,師政治部整了一份八千字的經驗材料,軍區加了按語,作為檔案轉發了各部隊。
中士從演講團回來時,體重增加十四斤,面板不再粗糙,指關節不再粗大。
回到連隊,團政委、營教導員、連指導員陪他吃了一頓飯,八個菜,三個湯。首長們有興致,喝得舒服,沒人醉。最後,政委交代指導員,打個記功報告交到團裡去;教導員交代指導員,讓中士填份入黨申請表報到營黨委。
功成名就!
當天,中士買了一條雲煙,三斤小糖,提著回到排裡。那時,日已落山,彈藥庫周圍一片紅光。排長接了指導員電話通知,去路上接他。一見面,中士從挎包中取出煙來,折斷五包,遞給排長,排長沒接。
“戒了。”
“戒了?”
“上邊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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