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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父的事實,所以一再流露出“誰解其中味”、“誰解訴秋心”的無奈心情。
《紅樓夢》歷史思想(1)
第一節 “男泥女水”思想
毛澤東先生有一個著名的哲學命題:人的正確思想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更不是頭腦中固有的,只能產生於後天實踐。其實毛澤東只說了問題的一半,豈只是正確思想,就是不太正確的乃至錯誤的思想,也不會憑空產生,凡是現實的思想,都有其社會根源。
《紅樓夢》一書,給人印象最深刻的,大概莫過於書中表現的奇特的女性觀。紅學界的諸多大師,在連篇累牘的考證研究文章中,都把這一奇特的女性觀的產生,歸因於曹雪芹的天才,似乎是作者頭腦裡固有的;也有人歸因於曹家特殊的織造家庭的風月繁華,其實這同天上掉下來也沒有多大差別。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作品,文學是人類社會的心靈史,任何文學作品,都必然反映其創作時代的社會背景和文學背景,《紅樓夢》當然不會例外。畫鬼容易畫人難,《紅樓夢》刻畫的當然不是鬼,而是一系列生活在那個時代的活生生的人,因此,作者的思想,必然打著深深的時代印記。
《紅樓夢》作者曾申明:創作此書的目的,是為了“閨閣昭傳”,清代學者也曾判定,此書純屬“扯老婆舌頭”。凡是熟讀《紅樓夢》的讀者,都會承認,該書確實是一部主要描寫家庭中女人生活的書,極其生動地刻畫了女人的痛苦和歡樂,女人的希冀和絕望,女人的成功和失敗,女人的輝煌和黯淡,女人的高雅和庸俗,女人的超脫和魔障,如此等等。
《紅樓夢》書中幾乎每一個女人,都有著鮮明的個性。作者擺脫了傳統文學描寫女性的慣常手法,很少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類詞彙去刻畫女人的外觀容貌,而是側重描寫女性的內在氣質,從而使女性美達到了從內到外的高度統一。這種重在氣質的創作手法,更加鮮明突出地表達了作者的女性觀。從書中描寫的大量女性生活中,我們可以歸納出作者四個方面的獨特視角:
其一,“女清男濁”說。作者透過男主人公寶玉之口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女兒就感到清爽,見了男人就感到濁臭逼人。”書中眾多男女的形象也確實說明了這一點。迎、探、惜賈府三豔,釵、黛、湘三表姐妹,襲、晴、鴛、棋、釧等眾多女婢,一個個形象確實清純可愛;主人公寶玉雖是男性,但有性別倒錯之嫌,愛以女性自居;而賈珍、賈璉、賈蓉、賈瑞、賈芹等哥們爺們,一個個都顯得可憎可厭可憐可笑,就連主人公寶玉的父親,和一眾清客相公,也全部顯得委瑣無聊,令人避之不及。
其二,女子勝男說。在封建社會,齊家治國平天下,本來是男兒的責任,可是作者在書中卻沉痛地感嘆道:“金紫萬千誰治國?裙釵一二可齊家!”書中在“王熙鳳協理寧國府”、“敏探春興利除宿弊”等篇章中,濃墨重彩地描寫了女性的膽識、韜略、氣魄、手段;就是在平兒、鴛鴦、襲人等女性婢僕身上,也展現了治家理事的高超才能。而書中的敬、赦、政、珍、蓉等應該承擔治家職責的男人,則統統是一派庸碌無能的形象。
其三,“才女有德”說。中國封建社會評價女人的通行標準是“郎才女貌”,是“德容工貌”,是“女子無才便是德”。《紅樓夢》一反傳統觀念,把年輕女子一個個都描寫為德才兼備的光輝形象。寶釵、黛玉、湘雲等表姐妹,詩做得比寶玉好,字寫得比寶玉強,知識比寶玉淵博,道理比寶玉透徹,就是參禪論道也比寶玉來得深刻。不要說一干才女,連那個從小被拐賣的香菱,也透過“苦吟”成為一個很不錯的女詩人。這些才女不僅有豐富的個人文化生活,還結桃花社、海棠社,詠菊花、諷螃蟹,品名茶,啖鹿肉,雪晴聯詩,月夜對句,撫琴繪畫,燈謎酒令,一派“是真名士自風流”的形象,頗似現代人的文學沙龍,這在封建社會是絕無僅有的!
其四,“千紅一哭”說。《紅樓夢》中的所有才女,因為生逢“末世”的同樣原因,下場都十分悲慘淒涼,正所謂“千紅一哭,萬豔同悲”!“金簪雪裡埋”、“冷月葬詩魂”、“寒塘渡鶴影”、“終陷泥淖中”、“誤嫁中山狼”、“東風一夢遙”、“青燈古佛旁”、“淫喪天香樓”等等,無一好下場。就連女奴們,金釧投井、晴雯被逐、鴛鴦上吊、司棋撞牆、芳官出家、襲人別嫁、二姐吞金、三姐自刎等等,也無一得善果。
其五,“魚眼睛”說。《紅樓夢》作者不是歌頌所有的女人,而只歌頌閨中的純情少女。對於婚後的女人,則視為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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