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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太多仇怨壓著你,讓你都碰不到孤的衣角。來人,抽腸。”
右丞面色一寒,轉頭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菀妃,還未來得及咬舌便被人塞入了布包,頓時口中盈滿再無動作的餘地,只剩耳邊傳來盡歡帝清晰的吐字“你是放不下菀妃啊,但是不行哦,你死後要化為厲鬼報復孤,菀妃可是和孤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會那樣做的,為了免於讓菀妃左右為難,你們只有分埋兩地了。”
漫步走回小巧亭子,安然落座在石椅上,而後慵懶地單手托腮看著右丞被綁上木架勾出粘稠滴血的大腸,盡歡帝突然覺得心中有些落寞,贏了?
這次,是贏了嗎?
呵,怎麼感覺輸盡了。尹夏言的挑釁和菀妃同情的眼神,讓自己不斷改變了原先的計劃,本應該同意尹夏言的交易來了解羊谷起事的細則,卻因為一時意氣將二人通通賜死,原本下得地風順水順的棋局下了個餘孽滿地,後患無窮……
轉而看應是手下敗將的右丞,卻見他自始至終沒有發出懦弱的呻|吟,只是溫柔地看著撲倒在地的菀妃,緊緊簇起的眉頭上冷汗直冒,綁縛下的身體像是要嵌入背後的木架以阻止愈發狂暴的顫抖般微微挪動著。木架後方懸得越來越高的石塊繼續緩緩上升,將穿著白紅相間大腸的鐵鉤一分一毫,慢慢吊離了主人的體內。
如方才一般,血水滴落在下面堅實的土地上,固形物留在表面,液形物一絲不落地滲了下去。營養豐富的澆灌,來年御花園空地上也許都會生出妖嬈的花朵來。
第九章 超度
是夜,盡歡帝遣散眾人只任著隨侍太監跟在後頭,獨自倚靠在弧形洞門前看著似乎已經清理乾淨了的御花園,心中思緒萬千:原來,自己決計不會空出時間來想些形而上的感情事件,那是浪費時間又沒有結果的完全多餘的糾葛,只是現在,任是自己再行阻遏都止不住心中感慨翻飛。
是輸是贏,好像已經沒有爭論的必要了,原本的自己,現下該是重新謀略關於羊谷近日的覲見事宜,而今腦海裡翻來覆去的,卻盡是白日裡無謂的一幕幕,時而是菀妃虛弱面容上熠熠生輝的碧色眼眸,時而是右丞臨死前不吭一聲的倔強柔情,最後,還是迎風招展的,自己讓花匠費盡心力栽種的那一株長錯了地方的弄蝶……
直到現在方才開始思量,一個根本不知憐憫和愛戀為何物的人,居然這樣放肆地利用他人珍之重之的感情,直到最後扼住別人的咽喉都未曾放鬆分毫,這樣的棋局,是否狠厲了些?
如當日利用母后對自己的愛意,刻意帶著無毒的糕點慢慢挪到慈感殿,留待時間讓母后自縊身亡,以允給自己沒有威脅的太平天下;又如現在,利用右丞的愛和愧疚欲要套出羊谷起事的枝枝葉葉……
卻一直沒有考慮過,這樣虛無縹緲的眷戀,到底何德何能讓這些位高權重退路多多的人,甘願放下上上之策,棄心中理智於不顧,知其不可為地選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
“陛下,更深露重,夜色愈晚愈涼,陛下保重身體早些回去安歇吧?”耳畔傳來隨侍太監的叨擾聲,盡歡帝正欲回頭突然見不遠處花叢裡白衣翻飛,連忙將食指移到唇邊作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緩緩看向讓自己有些錯愕的來人意外登場方向。
入夜以來大皇子已在御花園牆邊駐足許久,聞見內裡聲息全無方才頓足騰空而起,一個利落的翻飛躍過圍牆,在朗月普照下添了比白日更多魅力的花園中悄然漫步。行過清香四溢的桂樹林,在水光粼粼的湖畔徒勞卻是興致盎然地搜尋了一會兒游魚,緩步恍如架空的水廊上且行且看,接下來的方向無意中一如白日裡盡歡帝攜著菀妃的手遊園的路徑。
果然有專人侍候著的園子,和自己那個隨性栽種的苑落不一樣呢,端莊寧靜地一如自己在宮人面前的形象。若它取悅的是帝王,那自己又是為了何人假作言行溫文,淡泊致遠?
待到遠處丹桂的芳馥逐漸消散在了空氣中,大皇子突然微微皺起了鼻子,而後朝著淺淺發出熟悉腥臭味的方向走去,心中疑竇陡升:近些年來,覷著沒人晚上便會來這裡閒逛,從未見這裡有何腥風血雨,今日難道有個想不開的宮人在這裡自裁了?
不自覺間走到盡歡帝隱匿的洞門前,在白日那亭子邊停下腳步,襯著頭頂朦朧的月光蹲伏下身,眉心微微攏了起來:從表面看來,似乎風平浪靜全無異樣,只是這片是新近才填的土,卻絲毫掩不住由下而上衝出來的血腥味。這樣的味道自己嗅過不下千次,厭惡也好不耐也好,自己身上心中已經銘刻下了這種味道,想甩脫也甩脫不了,想忘記更是全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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