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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順其自然吧,派人前去倒是欲蓋彌彰了。而且當初想定兩邊送禮的時候,便已經想了賭上好運氣,起碼也要看場好戲。白虎給你的情報便是如此麼?”
“是,宿尾告退。”宿尾說罷便慢慢起身,而後幾個點地便欺近了窗邊,掌風一推,幾尺外的格子窗便倏然向外敞開了。
追著宿尾翩飛的黑色衣襟,盡歡帝淡淡地跟了一句:“以後不要再搶白虎的情報了,如你所說,你真是‘不入眼的人’。”
鄙薄的評論衝擊在轉瞬即逝的身影上,視野中消失宿尾衣襟的剎那,宿尾更加淡淡的話語跳入窗來:“主人若真要延年益壽,不要再作此番的‘深謀遠慮’才好,小心餘孽不清後患無窮。”
盡歡帝看著半開的小窗,感覺到手中因著自己的體溫而愈發暖熱的小瓶,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復又笑了:若真要延年益壽,何故要做個萬事牽絆卻假作逍遙的帝王?
說來也怪,本來應該擔心的,是如何善了常氏手握兵權,且不在自己勢力範圍之內,現下又對自己抱著怨憤情緒的驃騎將軍,卻總是覺得沒什麼所謂。
就算他殺上京師來,怒氣滔天地欲要向自己討公道,一著出錯便會掀起腥風血雨,自己亦是興致缺缺。
自己感興趣的,倒是手心這瓶,連宿尾都花了心神調製,以至於延誤了參見自己的時辰的,了痕。
和那個被自己留在永溺殿,好生‘圈養’著的,大皇兒……
第十一章 霧隨月隱(一)
待到盡歡帝回到永溺殿,已是申正時分,自早膳來滴水未進的盡歡帝卻徑直走向逝水的暫住臥房,將候在外頭的宮人召離了門口數步,而後細細盤問起來。
宮人戰戰兢兢地低垂下頭,眼前尊貴無雙,丰神韻雅的男人倒負著手,與自己保持半米的距離,恰到好處的聲量伴和著廊間的微風拂到面上,字字皆是暖人的關切之意:
“方才進的是什麼粥?”
“皇兒有否鬧氣不用?粥有否不合脾胃?”
“皇兒現下不宜多食,有否多進?”
“膳後湯碗撤下,皇兒有否閒步消食?”
……
幾番史無前例的問答之後,盡歡帝牽起淺淺的笑意,而後推門跨進了房間。
推門聲輕地恍若無有,房間裡清清淺淺的薰香淡淡地繚繞,清雅幽邃,是永溺殿從未燃過的‘安然’。
‘安然’的氣息極易被掩蓋,哪怕只是小小一根線香便能輕易奪走它的芳馥,且其製作複雜,原料稀缺,因而不獨永溺殿,整個皇宮之中都甚少聞到它單獨的味道。
今次安然之氣滿滿盈盈,不是宮人們擅作主張,更不是逝水特意挑了芳馥不顯的薰香,而是盡歡帝親達的意思。
——不圖新鮮,只因‘安然’助人安眠,功效奇佳,比極品幻藥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現下掩上身後的門,下令讓宮人挑出囤積庫房,飽經冷落的‘安然’來的盡歡帝卻略帶訝異地挑了挑眉:
只吩咐了挑出薰香來備著,怎麼這麼快就用上了?現在申時未過,助的哪門子眠?
放緩腳步繞過屏風,抬眼往羅帳半掩的床上看去,只一瞥,盡歡帝唇邊便漾起了一絲淺笑:還真的睡了啊,在床上都躺了快四天了,居然還能安眠過去。
自己沒有看見的這些年,這個皇兒不會天天都睡這麼久吧?
微微搖頭甩脫玩笑般的念頭,盡歡帝腳下卻仍不歇著,只走到床邊一直放著的小凳上,馬不停蹄地便坐了下去。
背倚上一邊的床欄,盡歡帝饒有興致地描摹起逝水的睡顏來:
見他平躺,散開發髻墊在青玉小枕上,錦被蓋過脖頸,兩手乖順地收復在溫暖的被窩裡,是很安穩妥帖的睡姿。
只是雙眸輕閉,眉心微顰,緋色的薄唇抿起,又似是在夢中糾葛著什麼。
明明是託了‘安然’的福,應當清閒自然地陷入深沉的美夢中,這個皇兒卻只是擺出了讓人放心的姿勢,纖秀的眉心仍是攏著化不開的悲慼和孤寂,擔憂著自己不知道的‘瑣事’。
盡歡帝將袖中的瓷瓶放到一邊,而後探起半邊身子,向著逝水眉心伸出手,微微曲起了纖長的食指和中指,欲要撫平如畫的眉眼間不合時宜的憂切。
瑩潤的指尖緩緩地向著目的地進發,盡歡帝幽深的眼眸中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困惑:何故自己會生出這樣無端的念頭?這個由於妃嬪的陰謀而誕生的皇子有無殤情,與自己根本毫無瓜葛,就算是要待他有如真正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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