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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的。”
韓暮跨前一步抱拳道:“樊兄高才,能將詩作寫的如此樸素真誠,怕是古今無幾人,公子大作當得起返璞歸真這四字考語。”
那樊公子細眉高挑,頗為受用,摺扇加速忽悠了幾下後慢慢的用鼻子哼道:“其實作詩不難,觀察細緻乃是其一,用詞考究則是其二,這第三嘛便是韻腳得當;諸君請看,我這《詠竹》詩可當得起這三條麼?”
眾人聽二人探討此詩如此細緻精深,忙蜂擁而至,搶過詩稿欲一睹為快。
片刻之後,人群中躁動起來,一人大罵道:“我呸!你作的這是什麼狗屁玩意,滾你***,汙了我們的眼睛。”
那樊公子委屈萬分,高聲抗辯道:“不遭人妒是庸才,我早知你們會有如此反應,我要走了,不與你們同流合汙。”
說罷,向韓暮長鞠一禮嘆道:“知音難覓呀,我乃戶部侍郎樊世仁之子,改日得閒,定當上門拜訪韓公子,你我談個三天三夜的詩文,必教你受益匪淺。”
韓暮忍住笑拱手道:“好說好說,恭候大駕。”
那樊公子整整衣冠,在彩燈的輝煌燈火中,闊步昂首而去。
韓暮目送高人在花影樹叢中遁去,轉過頭來,發現眾人都像看白痴似的看著自己,忙道:“怎麼了?大家繼續看詩啊,看我做什麼?”
謝道韞咬牙道:“你今天要是不幫彤雲丫頭作出詩作,我……我便不饒你。”
張彤雲一樣的咬牙道:“就是,不光韞姐不饒你,我也不饒你,自己不作詩便罷了,還來搗亂,拿出那麼一首詩來羞辱我,難道我的畫便如此的不堪麼?”
韓暮抓耳撓腮,心道:才女不懂幽默感,這下闖了簍子了。謝道韞吩咐一聲,侍女不由分說將韓暮按坐在石凳上,面前攤上雪白的白紙,磨好上好的香墨奉上。
韓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早知如此,何必要逞能大談什麼詩畫相融,什麼詞曲互應呢。抬眼偷看亭上各位,眾才子臉現期待之色,韓暮心裡明白,他們期待的不是自己的精彩大作,而是期待自己出醜獻世的精彩瞬間。
韓暮屬於臨場發揮型的人物,越是緊急時刻,他腦子裡積存的東西便越是會迸發出來。當此之時,正是需要發揮的時刻,於是他苦思深憶,終於在腦海深處找出了一首詩來,於是提筆在白紙上‘刷刷刷’一揮而就。
眾人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韓將軍說寫就寫,一蹴而就,倒是教他們著實驚訝了,但轉念一想,剛才他品詩時,拿狗屎當黃金的水準,眾人馬上恢復了期待。這樣水準能寫出好詩,真是見鬼了。
謝道韞輕輕捻起墨跡宛然的詩稿輕輕念道:
宜煙宜雨又宜風,
繞徑莎微夏蔭濃;
斑竹百杆千行淚,
一枝一葉總關情。
亭上一片寂靜,只有遠處謝安等人的笑談聲入耳,他們才相信這不是在做夢。
張彤雲眼露彩光,深深的看著韓暮,韓暮手握羊毫作懸腕沉思狀。
眾人大部分是識貨的詩文高手,細細品味詩中餘韻,不由的陷入沉思。
過了片刻,人群中有人嘆道:“好一句‘一枝一葉總關情’這等絕句一出,我等的詩作只配作引火煮茶之物了。”
謝道韞和張彤雲兩雙美目深注在韓暮身上,怎麼也想不通,這個大部分時間像個武夫,只會狂砍蠻幹的傢伙,為什麼能寫出這樣扣人心扉的詩句來。
謝道韞拿起羊毫,蘸上新墨,簪花小楷跳躍著一行行將此詩寫入畫中,落款處寫上:太和五年五月初五,華林苑端午國宴,陳郡張彤雲寫墨竹圖一副,吳興韓公子賦詠竹詩,小女子謝道韞代為手錄。張彤雲從侍女手中拿過一隻錦盒,取出一枚印章輕輕蓋上。
大事已成,謝道韞吩咐侍女將畫作拿去謝安王坦之等人聚談飲茶處傳看,侍女小心翼翼將畫作風乾捲起,出亭而去。
亭內眾人恢復過來,爭相和韓暮攀談,又有眾多貴家小姐向韓暮送上秋波。韓暮大暈其浪,很是瀟灑自在。
謝道韞見他得意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美目一轉,湊在他耳邊道:“很自在麼?你可知道你惹了麻煩了麼?”
韓暮一驚問道:“怎麼了?什麼麻煩啊。”
“你知道這張彤雲是什麼人麼?就敢隨便給人家的畫賦詩,你完了。”謝道韞故弄玄虛,幸災樂禍溢於言表。
“難道……”韓暮疑惑的看了看正倚欄沉思的張彤雲俏麗的背影眨巴著眼悄聲道:“難道她是皇上的妃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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