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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設法奪回遺骸,再從楚載函洞中脫身,繼而尋找進入陰山地脈的途徑,但前提是先解決掉這個猶如行屍的土賊。司馬灰心知此人手段高強,此時大敵當前,他不敢稍有放鬆,也盯住了對方的身形目不稍瞬。
二學生看出局勢將變,唯恐眾人在黑暗中行動不便,急忙點了根火把,將洞室內的銅燈引燃。
老蛇雖然身懷異術,卻畢竟是個一輩子沒離開過深山老林的採藥人,眼光見識甚為短淺,認定發出暗號之人就是司馬灰,又見對方始終一聲不響,便以為是預設了,不免恨得咬牙切齒,他心知此番插翅難逃,可就算所有人都得困死在地下,也得親手掐死這幾個才閉得上眼,於是暗運氣息,只聽他“頭頸、胸腰、肩臂、肘彎、腿膝、足踝”間,發出“劈劈啪啪”的輕微響聲,自上到下行遍了全身。
司馬灰知道一場殊死搏鬥迫在眉睫,此前見識過這土賊的身手,此人精壯彪悍,行動之際舒展如猿、矯捷如鷹,如果無法用槍支將其迅速射殺,否則很難避免己方傷亡。
眾人皆是全身緊繃,同時退後幾步,背倚函壁作為依託。
司馬灰退到函洞邊緣,正自持槍待敵,忽覺脖梗子汗毛髮乍,身後一陣陰寒透入骨縫,他心知有變,快速轉頭察看,礦燈光束照到漆黑的函洞裡,就見洞中有個頭戴“Pith Helmet”的人,這時對方也再抬頭向他看來,兩人臉對著臉距離不到數米。司馬灰恍恍惚惚看到了那人的臉孔,心中猛地一顫:“這個人……是我?”
函洞裡面一片漆黑,司馬灰雖以礦燈照明,視線也仍是十分模糊,他與那人之間又隔著幾尊橫倒擋路的獸俑,所以完全看不清對方面目。只能分辨出對方頭上戴有“Pith Helmet”。這種法國人的軟木獵鹿盔,形狀非常特殊,除了羅布泊考古隊的三個倖存者之外,整個山區不太可能再有第四個人佩戴了,那出現在函洞中的人又會是誰?司馬灰想起在銅盒旁靈魂出竅般的經歷,兀自心有餘悸,他記得曾聽宋地球講過一件事,西人弗洛伊德者,以精神分析著稱於世,據其所言,所謂精神一詞特指“感覺、知覺和意識”,而人之精神中除“自我”之外,潛意識中尚有“本我”及“超我”存在。
司馬灰當時只不過隨便聽了這麼一耳朵,至今未解其意,以為這跟中國傳統觀念中的人有三魂七魄之說相似,有道是“魂魄聚而為精神”,一旦精散神離即成“超我”,也就是在特定狀態下會出現另一個自己。或許是“開啟銅盒之後有一部分魂魄離開了軀殼,逐漸變成了實體?”又或許函洞裡的人……是橫屍就地的羅大舌頭?再不然便是精怪託化人形?可不管發生的是哪種情況,都足以使人感到毛骨悚然。
司馬灰知道世事變怪無常,沒看清楚那人的面目之前,一切皆是無根無憑的揣測,心說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當即壯著膽子用手轉動礦燈,將光圈聚攏照向對面,但照明距離在二十米左右的光束,照進函洞裡就像被一道黑氣擋住,眼前再也看不到什麼了。可是司馬灰能感覺到其中有些東西在動,卻受到函壁阻擋難以進入。
老蛇看到司馬灰轉頭望向函洞,注意力有所分散,便想從獸俑後躍起身形直撲過來,奈何函載中陳列著幾具照幽銅燈,“二學生”手持火把逐個點燃了石室中的巨燭,照得附近通明如晝,他一旦暴露出來就會變成活靶子,處在“1887型槓桿式霰彈槍”射程內,空有滿身本事也施展不得,不禁恨得牙根發癢,窺著“二學生”正探身引燃燈燭,便暗中摸到一截斷落的銅戈,對準“二學生”猛然擲出。
司馬灰耳聽身後有“嗚嗚”破空之聲,立即回過頭來察看,勝香鄰和高思揚雖然一直盯著老蛇,卻也沒想到這土賊突然發難,驚呼之聲未及出口,銅戈就已飛到了“二學生”身前。
“二學生”嚇得面無人色,兩腿一軟癱在了地上,那半截銅戈擦著他的肩膀撞到了牆上,連衣服帶皮肉撕開了一條口子,要不是老蛇不敢從獸俑後顯露身形,銅戈早就當場將“二學生”貫胸洞穿了。青銅戈頭勢大力沉,重重撞在巖壁上,直撞得碎石飛濺,那刻有浮雕的古磚崩落了幾塊,碎石連同戈頭紛紛掉落在地。
司馬灰和另外兩人離得雖遠,臉上也都被碎石濺到,感覺隱隱生疼。想不到這土賊竟有如此臂力,也不免為之駭異。
司馬灰擔心對方故技重施,揮手讓勝香鄰等人先躲到照幽銅燈底部。剛伏下就瞥見壁上石磚崩落處古彩斑斕,原來雕刻圖案的磚牆下,還隱有一層壁畫,描繪著揭開楚幽王銅盒後將會發生的怪事。
巫楚人喜好行巫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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