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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數分,倒似逃命一般。
沈浣以長槍將寬徹哥地上的頭顱一挑,飛拋給身後一名親兵,沉聲道:“帶回去,待我祭何將軍。”
那親兵原是當初沈浣訓練出來的精銳,於何滄狄行都是敬服崇拜。如今這血淋淋頭顱入手,眼中竟有些溼了,重重的點了點頭,高聲應道:“得令!”
沈浣去看俞蓮舟,但見他駐馬而立,向自己點了點頭,“也先之事已經辦妥,三月之內他決難下床。”
沈浣眼前一亮,猶自帶著鮮血的面頰上竟露出三分笑意,“好,離我軍破敵之日不遠矣!俞二俠,辛苦你了!”
俞蓮舟搖頭道:“不用。先回營吧。”
沈浣催了照雪烏龍當先前行,一側頭卻不見俞蓮舟策馬上來,不由奇道:“俞二俠?”
俞蓮舟一夾那馬腹,那馬卻是不動,四蹄刨地,竟要回元軍營寨。俞蓮舟一皺眉道:“這馬是也先坐騎,有些靈性,怕是認主。”
沈浣一聽,“此地不宜久留,這馬不走……”話未說完,便見得元軍營寨旌旗湧動,竟似是又有大股人馬過來。兩人心中皆是一凜,均知曉如今己方深入敵境,不宜久戰,還當迅速離去。
沈浣一皺眉,向俞蓮舟伸手道:“俞二俠,先且上來,快走才是。”
俞蓮舟點頭,身形一動,飛身上了沈浣的照雪烏龍,沈浣一夾馬腹,照雪烏龍一聲嘶鳴,四蹄翻飛,帶著兩人沿江直下而去了。
照雪烏龍乃是關外萬里難尋的名馬,雖然背上馱了兩人,卻絲毫不見吃力,轉眼就將後面元軍甩得開來。一行人策馬飛奔出十餘里,這才在沙河下游渡水過河,隨即轉道回營。
沈浣喚俞蓮舟上馬之時,乃是因為時間緊急,做不得多想。如今甫一脫離敵境,戰時緊繃的心思一鬆,隨即才發現,俞蓮舟正坐於自己身後。馬背之上又能有多大地方?一時之間,沈浣但覺耳際是俞蓮舟平穩輕緩的吐息,微微撩動她耳際髮絲,在這寒氣極重的黎明暗夜之中,溫熱得令她心中“騰”的一下,哪怕隔著身上沉重的寒鐵戰甲,都能感受到身後之人的存在。
沈浣氣息微亂,卻又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巴掌。嶽麓書院吳澄道破她心事之前,俞蓮舟與她兩人一路同行,她從未有過這般反常的反應。如今不過緊急時分共乘一騎,竟便讓她這般心神不屬,沈浣暗道沙場之上尚未回營收兵,自己便先心神不屬起來,實非三軍主帥當為之事。
正暗惱自己之時,忽聽身後俞蓮舟道:“沈兄弟,你長槍可否拿來一看?”
沈浣聽他出聲,心中一跳,不敢看他,沉默的把長槍遞給了俞蓮舟。
俞蓮舟在沈浣身後,未注意到沈浣神情有異,接過長槍細看,果然見得槍桿之上已然有了兩道裂痕,其中一道貫穿槍體,已裂得透了。而那槍尖磨損也有些厲害,顯然是無法再用。
俞蓮舟微微皺眉。從沈浣回營到得現在,他還從未見到沈浣自己的長槍,幾次只是看她隨意拿了和普通士卒一般的白蠟杆鑄鐵槍。與蘇赫巴魯一戰,沈浣中途槍斷導致其招招行險,而如今和寬徹哥一戰,這槍又已然不能再用了。俞蓮舟暗自沉吟,沈浣身為戰將,又以高明獨到的槍法冠絕,這般動輒便在沙場之上損壞手中兵刃,又如何了得?
“沈兄弟,我方才觀你槍法,很是高明,力道角度變幻無妨,精微至極。只是為何不曾置備柄好槍,也免得臨陣之時兵刃折損?”
沈浣一愣,片刻才答道:“俞二俠也看得出,我所習槍法力道時柔時猛,刺挑劈掃方向變化快而狠,等閒長槍均是吃將不住。原本倒有一把極好的蘆葉點鋼槍,只是當初由潁州而走的時候,留給了何滄何兄弟。他也是用槍的,當時我既已決定離開潁州,便覺那槍跟了我不如贈給他。只是……唉!”沈浣嘆息一聲。何滄的死,她一直耿耿於懷,否則今日也不會在深入敵營的情形下,仍舊與寬徹哥一番惡戰,定要取了他性命才肯罷休。而如今何滄已經陣亡,這槍也再不知下落。
俞蓮舟聽了,微微點頭,不動聲色的將那槍還給沈浣,若有所思。
第四 十章 少年未識愁滋味
隊伍回到潁州軍行營的時候,天色熹微泛白。賀穹戴思秦已經點好當先回來的三千兵馬,令其解散各隊回營休整。沈浣與俞蓮舟一行十餘人歸來之時,遠遠望見行營之中人影往來井然有序,晨光之中更有裊裊炊煙而起,一派安然模樣。諸人一夜襲營槍頭刃血,如今得手歸來見得此情此景,心中皆不由安定下來。
而十幾名親兵見得營帳門前一個玲瓏有致的桃紅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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