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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她也決計捨不得。她歇了口氣,喝了些水,抬眼望去,但見宿州城便在眼前,心下微喜。這種窘境以前也並非未曾有過,旦得到了大些的城鎮尋家醫館坐堂診上幾日病,養活自己掙口飯吃還是不成問題的。當然,若是碰上哪個大戶人家有錢的生得些病,小賺一筆也容易得很。
宿州城最大的醫館名曰慈茗堂,在城中最熱鬧的蘭陵街上。路遙幾乎都不需要問路,一路聞著藥味就尋將過去。但見一座軒敞藥堂,左邊是密密麻麻的三排藥櫃,右邊則是大夫坐堂診脈之處。其間人來人往,生意不錯。路遙剛一進得堂內,便有夥計上來招呼,“姑娘,你是來看診呢還是來抓藥?”
“不看診也不抓藥,你們掌櫃的在麼?我有事請見於他。”路遙掃了一眼大堂,開口問道。
夥計一愣,禁不住上下打量眼前這姑娘。姑娘家家的揹著這麼個奇怪的大包袱就已是少見,加上開口便要見掌櫃的,不由讓夥計訝異。然則見這姑娘眉清目秀,實在也不像是上門生事的。夥計看不準路遙來路,不敢怠慢,一溜小跑進得後堂請來了掌櫃的。
掌櫃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先生,身體有些發福,一路跟夥計出來些微帶喘,見到了廳堂正中站著夥計所說的奇怪的小姑娘,不禁白了夥計一眼,暗道哪裡來得這麼個小丫頭片子,還勞煩他親自跑出來一趟。
“小丫頭,你找老夫何事?”掌櫃瞥了路遙一眼,胖胖的身子走到正堂邊的椅子上坐下。
路遙眨眨眼睛,“在下姓路,自幼習醫,乃是大夫。途經貴地,聽聞您這慈茗堂甚是有名,欲借您半席之地,行醫看診數日。所得診費,五分交與醫館,五分自留,您看您可有興趣?”對著個老先生一翻文文縐縐的話說下來,路遙自己都覺得饒舌。然則人在屋簷下,總要客氣一些。
那掌櫃還沒聽完路遙所言,險些一口將茶噴出,訝異的上下打量路遙,不過片刻,不屑的一瞥嘴,“哪來的小丫頭片子?口氣竟這般大?自幼習醫?這醫道博大精深,是你個姑娘家習的明白個什麼?”
路遙心中大大得翻了個白眼,自她出道到得如今三年有餘,這等以貌取人的老頭她實在已經見得太多。從普濟醫會到山野藥店,幾乎所有人在看到她一個小姑娘的時候,最先都是如此反應。她氣性也是不小,最討厭別人將她當作小丫頭般不屑,只是如今天大地大吃飽肚子最大,便是腹誹這斜眼看人的掌櫃半天,也只得耐下氣性道:“掌櫃的,您又何不試上一試?行與不行,您左右也沒什麼損失不是?若是行了,您不還能分上五成診費?”
誰承想那掌櫃的極是不給路遙面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去去去,老夫沒時間陪你在這裡胡鬧,小丫頭片子趕緊回家,”說著竟也不待路遙再說,起身便走,同夥計道:“轟出去轟出去,下回再有這種來撒癔症的,一律轟出去!”
於是理所當然的,路神醫生平第一次遭受到了被轟出醫館藥堂的待遇。
氣得臉頰圓鼓鼓的她叉著腰瞪著門口那慈茗堂三個字的牌匾咬牙切齒,一跺腳轉身,驀然看到慈茗堂街對面恰巧是個卦攤兒,桌上擺著卦籌紙筆,桌旁插著個打著無數補丁的帷幡,帷幡上寫著“鐵口直斷”四個大字。桌後坐著個算卦先生,一身長袍估計已有月餘未洗,打著的補丁實在不比那帷幡少。這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卻也沒有半個身影停下找他算卦測字兒。路遙上下打量了那算卦先生片刻,眉眼一轉計上心來,回頭衝那慈茗堂一吐舌頭,拍拍包袱朝那卦攤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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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瑜是頭一次獨自騎照雪烏龍。
照雪烏龍乃是關外萬里難求的名駒,自打沈浣兩年前帶回潁州,便異常愛惜。此馬亦是極通人性,知道沈浣待它甚好,沙場之上神駿勇健異常,沈浣得此馬便是如虎添翼一般。然則這照雪烏龍從來卻都看阿瑜不順眼。每每見了阿瑜,都仿似不屑得一吐氣,調轉了身拿屁股對著她,更不用說讓她騎乘。曾經沈浣不過是帶了阿瑜共乘一騎一次,這馬便老大的不高興,又是尥蹶子又是噴鼻子。
阿瑜才懶得跟它一個畜生計較,到是沈浣每每看著這兩個大眼瞪小眼,總是禁不住發笑。
然則今日,阿瑜不僅騎了這照雪烏龍,照雪烏龍竟是似也知道事出緊急,難得的聽她的話,半點沒撒脾氣,一路疾奔入潁州軍駐地外的宿州城。鬧市策馬,本是極易踩踏撞人,加上阿瑜的馬術實在上不了檯面。但今次這照雪烏龍卻是反應異常靈敏,輾轉騰挪閃避過一路上無數行人和攤位,急奔蘭陵街慈茗堂而去。
路遙彷彿是成心與慈茗堂作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