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人,也不是君子。
幸好他是陸小鳳,獨一無二的陸小鳳。
有誰能想得到這一夜他睡在哪裡?“
他是睡在屋頂上的,所以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的人幾乎已被風吹乾了,吹成了一隻風雞。
看來一個人有時候還是應該自作多情些,日子也會好過些。
他嘆息著,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手腳活動開,幸好方玉香已走了誰也沒法子能在一張已被壓得七零八碎的床上睡一夜。
誰也不會想到要到屋頂上去找他出氣,所以這口冤氣只有出在他的衣服上。
他想多穿件衣服時,才發現所有的衣服也都被撕得七零八碎,唯一完整的一件長衫上,也被人用丁香姨留下的姻脂寫了幾行字:“陸小鳳,你的膽子簡直比小雞還小,你為什麼不改個名字,叫陸小雞?”
陸小鳳笑了。
“我就算是雞,也絕不是小雞。”他摸了摸自己已經被吹乾了的臉:“我至少也應該是隻風雞。”風雞的滋昧很不錯。
除了風雞外,還有一碟臘肉,一碟炒蛋,一碟用上好醬油泡成的腕黃瓜。
陸小鳳足足喝了四大碗又香又熱的粳米粥,才肯放下筷子,現在他的身上雖然還有點痠疼,心裡卻愉快極了。
只可惜他的愉快總是不太長久的。
他正想再裝第五碗粥的時候,外面忽然有個人送了封信聚。
信紙很考究,字也寫得很秀氣:“那騷狐狸走了沒有?我不敢找你,你敢不敢來找我?不敢來的是龜孫子。”
送信的人,陸小鳳認得是店裡的夥計,看這封信的口氣,陸小鳳當然也看得出是丁香姨的口氣。
她難道還沒有死?
“這位了—姑娘,就是昨天跟窖官你一起來的那位丁姑娘。”
一她居然真的還沒有死。
陸小鳳好像已把身上的痠疼全都忘得於乾淨淨,就像是個忽然聽見譚叫天在外面唱戲迷一樣,忽然跳了起來:“她的人在哪裡?你快帶我去。不去的是龜孫子的孫子。”
門是虛掩著的☆推開門,就可以嗅到一陣陣比桂花還香的香氣。
屋子裡沒有桂花,卻有個人,人躺在床上。
陸小鳳並不是第一次嗅到這種香氣。這正是丁香姨身上的香氣。
丁香姨的確很香。
躺在床上的人,也正是個很香的人。
陽光照在窗戶上,屋子裡幽雅而安靜,充滿了一種令人從心裡覺得喜悅的溫暖。
她躺在一張寬大柔軟的床上,蓋著條繡著戲水鴛鴦的棉被。
鮮紅的被面,翠綠的鴛鴦,她的臉色嫣紅,頭髮漆黑光亮,顯見是剛剛特意修飾過的。
女為悅已者容,她正在等著他。
陸小鳳心裡忽然又有了那種溫暖的感覺卻故意板著臉:“你找我來幹什麼?是不是想把那五萬兩銀子還給我?”
丁香姨也故意閉著眼睛,不理他。
陸小鳳冷笑:“一個人若是有了三十萬兩黃金,還要五萬兩銀子幹什麼?”
定香姨還是不理他,可是緊閉的眼睛裡,卻忽然有兩行淚珠流下。
晶瑩的淚珠,慢慢的流過她嫣紅的面頰,看來就像是玫瑰花瓣上的露殊。
陸小鳳的心又軟了,慢慢的走過去,正想說幾句比較溫柔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忽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丁香姨的人看來竟像是變得短了些,棉被的下半截竟像是空的。
為什麼?
陸小鳳連想都不敢想,一把掀起了這條上面繡著戲水鴛鴦的棉被,然後他整個人都像是忽然沉入了冷水裡,全身上下都已冰冷。
丁香姨還是那麼香,那麼美,胸膛還是那麼豐滿柔軟,腰膠還是那麼柔弱纖細,可是她的一雙手,一雙腳卻已不見了。
陽光依舊照在窗戶上,可是溫暖明亮的陽光卻已變得比尖針還刺眼。
陸小鳳閉上了眼睛,彷彿立刻就看到了一張尖銳瘦小的臉,—雙貓頭鷹般的眼睛裡,充滿了惡毒和怨恨,正獰笑著對丁—香姨說:“我砍斷你一雙手,看你還敢不敢偷我的黃金,我砍斷你一雙腳,看你還能跑到哪裡去?”
陸小鳳握緊了雙拳。
每個男人都有權追回自己私奔的妻子,他對飛天玉虎本沒有懷恨過,知道丁香姨被人抓回去,他心裡最多也只不過有酸酸的惆悵而已。
但是現在情況卻不同了。
誰也沒有權力這麼樣傷害別人,他痛恨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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