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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取些生肌金創膏幫你敷上,這傷口沒全結痂,周遭尚有些兒紅腫,不可能不疼的。”她輕聲言語,像唱曲兒,透著近乎憐惜的味兒,“你懶得照顧那也不成,我會跟落霞說,往後就由我日日幫你換藥、替你盯著,直到傷口完全復原為止。”
“嗄?”年宗騰濃眉飛揚。
這點兒皮肉傷,他是真的不覺疼痛,特別是姑娘家柔軟手心兒,像捧著啥珍奇玩意兒般地握著他的粗掌,教她碰觸的地方熱烘烘的,既麻又酥,他哪痛得起來?
盯著她低垂的螓首傻笑,他著迷地嗅著她身上、發上的淡淡甜味兒,然後又被她微露出一小節的細白後頸,以及雪嫩的耳背引走目光。
非禮勿視,但此時此刻,他發覺要當一個君子實在大不易。
正當沉醉之際,後頭馬匹已驅策過來,馬背上的人也全都翻身而下。
“小阿叔,你到底來碼頭幹啥兒?再不下馬,船全開跑,天也要黑啦!”
聞聲,年宗騰寬肩一震,如夢初醒,就見年永昌立在一旁挑著俊眉,欲笑不笑的神態好生欠揍。
辛倚安就站在年永昌身邊,仰視的美臉上盡是好奇,眨眨明亮眸子,開心地道:“守餘,你抓著撐船大哥的手幹什麼?你在幫他瞧掌紋嗎?呵呵呵,阿爹教過,倚安全記住了,倚安也會瞧,守餘,倚安也會瞧。”
這會兒,換辛守餘巧肩一顫,忙放開男人大掌。
她秀目抬起,被眼前陣仗嚇了一跳。
她和年宗騰尚坐在馬背上,不知何時兩人一馬竟成為碼頭區最顯眼的景物,除年永昌和倚安外,都數不清還有多少隻眼睛正拿著他們猛瞧哩!
第四章
東西交匯,南北對流,武漢碼頭區人聲鼎沸,往來船隻多如過江之鯽,實為九省通衙。
江邊,以寬條硬板搭起五十餘座木道,每一座便成一處裝卸貨物的泊船碼頭,而光是年家武漢行會的碼頭,約莫己佔了所有的三分之一,餘下的三分之二則由武漢十幾家水路通執行瓜分。
在這秋意漸濃的時節,江風已帶清寒,碼頭上的搬運工人以及隨船上工的大小漢子,皆是頭綁汗巾、衣衫單薄,卻還滲出滿額、滿背的汗珠,有些甚至熱得連上衣也脫了去,只在肩頭墊塊粗布,扛貨上肩。
這繁鬧景象豈是在京城中可見?辛守餘難掩好奇地瞅著周遭事物。
半個時辰前,在碼頭上好些人的注目下,她的腰身教年宗騰合掌握住,抱下馬來,雖仍努力自持著,一顆心依舊撲通撲通地急跳,好一會兒才勉強穩住。
放開膽子打量著眼前一切,此處的繁華與京師全然不同,是樸實卻也豪氣,混集著四面八方的豐饒。
她粗略數了數聚集在此的貨物,桐油、苧麻、棉花、茶葉、稻米麥類、藥材乾貨等等,種類著實繁雜,教人眼花撩亂。
“我小阿叔哪兒不對勁?怎想帶你來碼頭一帶胡晃?依我瞧,這地方壓根兒不適合姑娘家來。”適才,透過年宗騰穿針引線,年永昌剛與幾位工頭見過面,說了一會兒話,此時他頓下步伐,雙目仍平視著江邊鬧景,俊唇似笑非笑。
辛守餘羅裙輕斂,避過一處水窪,微微笑著。
“我想是倚安見年爺騎在馬上,才吵著要跟,後來又多我一個,年爺被鬧得推辭不掉,他心腸軟,不忍心拒絕倚安的。”輕聲言語,她眸光側移,見辛倚安正和小傳銀挨在一處賣肉包子、肉丸子的小攤前,伸長頸項,瞧著擺攤大叔揉麵團、杆麵皮兒的好功夫。
碼頭這一帶除搬運工和船工外,擺攤販子也特別多,大多賣些能填飽肚皮的尋常吃食,如饅頭、肉包子、蒸糕,要不就是蔥油餅、糖火燒、玉米餅這些紮實有嚼勁兒的食物,給上幾塊銅錢便能吃得盡興。
她臉容略偏,將視線再次調回泊船的江邊。
不遠處的一座木道碼頭上,兩名分屬不同工頭帶領的工人先前不知怎地起了衝突,鬧得兩邊工頭為了替自家工人出頭,臉紅脖子粗地相互叫罵,眼見抄出家夥就要鬥上,偏教一名魁梧的黑漢子硬生生擋在中間。
有他出面,情勢陡地緩和下來。
周遭太過喧囂吵雜,辛守餘傾耳去聽,仍沒法清楚聽見年宗騰對兩名工頭以及那些工人說了些什麼,只見他雙掌各按住兩名工頭拿在手裡的粗木棍,長眉飛揚,黝臉咧出白牙,豪爽中自有教人信服的神采。
一旁,年永昌亦注視著木道碼頭上那處漸受控制的騷動,道:
“是,我小阿叔的確心腸過軟。他雖長得高大粗壯,黝黑似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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