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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接受了這門婚事,但他的要求
是,希望能把那個嬰孩留在他的身邊,或許是祖父太過於
寂寞了,或許他是更期盼這樣一個孫子。父親答應了,他請了奶孃和傭人。
從此,遷城那寂靜的巷子裡多了個孩子的身影。
那個孩子就是我,那個女子就是我的母親。
父親在結婚一年後,為我生了個妹妹。從此,我便不再孤
獨了。父親為我取名叫曾祺,妹妹叫曾惠。
傾城離遷城並不遠,位於巡河東支流的下游,是到遷城的
必經之地,父親就在傾城經營著他的三家紡織廠和一家面
粉廠,生意愈做愈大,成為傾城數一數二的實業資本家。
十六歲那年春天的一天,屋子裡沉寂寂的,倒是巷
子裡賣水果糖食的小販,敲著那銅碟兒聲,一陣陣送來。
曾經,每當母親從傾城回來看我時,都會帶我去那小販處
買糖果吃,母親笑著看我吃完,然後,抱著我講故事給我聽。
那時,我會高興的不得了。那是我童年中一段快
樂的時光。
這天午後,我獨自一人坐在閣樓裡,望著窗外,遷城剛下
了朦朦細雨,把整個遷城澆得溼潤,雨水洗去了樹葉上沉
積的灰塵,顯得格外的綠,水珠從樹葉上慢慢滑落,滴在
長滿青苔的石板地上,“答答”地響。巷子裡偶兒有一兩
個撐著雨傘的人匆匆走過。遷城的氣候變化無常,在一不
留神之際天便放晴了,大街小巷又傳來銅碟兒聲音。
院子對面有所高大的青磚瓦房,位於巷子的轉角處。那院
子中,正有一個年紀三十多的婦女躺在一張藤椅上,側著
頭,圓圓的面孔,臉上的脂粉塗得極厚,把原來青黃色的
面板都遮過了,但那乾枯細長的皺紋,反被脂粉襯得格外
明顯,頭髮很濃黑,梳著一根短短的辮子,穿著一身花緞
的衣褲,一雙狠毒而妒忌的眼珠,露著逼人的兇光,兩眼
盯著旁邊的丫頭。那丫頭我倒覺得她是個忠厚朴素的女孩
,她有一雙濃眉,兩隻大眼睛,一個瓜子形的臉蛋,雖不
白淨但很秀麗的臉龐,倒是顯得幾分楚楚動人。她正蹲著
為那女人捶腿。
“你怎麼捶腿的,這樣使勁,想捶死我?”那女人跳起來
就是破口大罵,聲音中氣十足,隨即送入她的耳邊,那丫
頭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樣子,怎能受得了這等恐嚇,急忙
站起身來,很自然的後退了幾步,低著頭,訕訕地站著,
身子幾呼縮成一團,不趕辯駁,臉皮顯得緊張,不知如何
自處,那女人見她幾許煞白,眼淚在眼眶中滾來滾去,顯
得十分嬌弱而無助。於是,那女人枯萎的嘴角聳了聳,哼
道:
“我拿那麼多的錢把你買來,不是讓你哭給我看的。”那
女人一揚臉,露出輕蔑的神色,“還不去倒杯茶來?”
“是。”丫頭垂著眉目,聲細如蛟,怯怯地轉身便去了。
那女人見她走去,怒氣重重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又側身躺
下,默然無語了。
……
那年秋天,梧桐樹的葉子開始飄落的時候,對面的那所高
大青磚瓦房裡再也沒有看到過那丫頭和那女人,院子裡冷
清清地,滿地枯黃的葉子,在院子裡隨風捲起,又輕輕著
地。丫頭死了,是上吊自殺的。據說是那女人經常打罵她
的緣故,那女人是在清晨發現丫頭死的,死相很恐怖,女
人嚇瘋了,被人抬走,再也沒有回來過。那女人去哪兒呢
?後來怎麼樣?成為一個無人理會的瘋子?我希望是這樣
的,或許這就是罪有應得。後來,那高大青磚瓦房再也沒
有人住過,那牆上已是斑駁的苔痕,院子的門鎖也生鏽了。
我在遷城的一家新式學堂唸書,下午很早便放學了。走在那條
熟悉不過的巷子,望著盡頭的那所房子,在梧桐樹叢中露
出大半個身子來。我和祖父一起生活了將近十八年,那所房
子的每一個角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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