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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恨不得把她抱著,像對惠裳一樣,誠誠懇懇的吻她一
下?我想我做不到。
彩萍的聲音很低沉,說:“這一切都是給父親害的。”
在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裡,為淚水所掩住,淚珠直流到
下巴,滴落在那身舊的藍布衣上。彩萍用手擦去臉上的淚
水,一頭很濃黑的頭髮有些零散。
我說:“你恨你父親嗎?”
彩萍愣一會兒,突然苦笑道:“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姐自殺不到半年,他就被煙館的人打死了。因為,他欠
了煙館一大筆錢。”
我有些驚愕。
“父親死後,母親沒有哭,沒有流過一滴淚,我也沒有,
就是遺體都是親屬草率的下了葬。後來,母親病了一場,
躺在木板床上,家裡只能蓋著一床又薄又破的被窩,看著
這一切,心裡不知有多痛。”
一陣沉默……
彩萍突然站起來,說:“我不該說這些的。我該做事去了
,瞧我都忘了。”然後用袖子擦去剩餘的淚,強做出一副
很堅強的樣子,那張臉十分勉強的露出微笑,刺痛了我的
心。我在不經意間揭開了彩萍心底的傷痕,我能感受到她
的痛苦與悲哀。我不知道,是這個世界造就了這樣一類人
,還是這樣一類人造就了這樣一個世界。看著那個離去的
背影,不像個十六七歲少女的背影,倒更像一個四五十歲
婦女的背影,疲憊而孤獨。
雨依然下著,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三章
遷城的街巷,大半是冷寂的,兩旁都是店鋪,它們全關著
大門,只有一些年代久遠的老樹從垣牆裡伸出它們的枝條
,在陰暗裡變成了一根根黑影。這天應單明昕的邀請,到姑媽家消遣時日。
一早便散步於各街道小巷之中。
再一轉眼就進入了一條清
靜的街道;街中寥寥的幾個行人,匆忙的走著。昔日;這街道
是遷城最為繁華熱鬧的地方;可現在它變得冷清而寂靜了
。兩旁的大門默默的敞開著;兩隻永遠沉睡的石獅蹲在門
口。街道上的每一棟房屋都有相當長的年代;大門上的黑
漆脫落了;又塗上新的,門上還各站著一位手執大刀的頂
天立地的彩色門神;不過已經退色了。走進大門;門口坐著
兩個下人,見了我,招呼之後,一個進去通報。大門內是
一個小花園;有幾個小池塘;彼此相通;池塘中央是假山,水
清澈見底。一段方形石板的過道;穿過了花園;再往裡走;
是一棟高大的屋子;中間是大廳;左右兩邊各有房五間。屋
後是個大院子。剛剛走進大廳的一級石階;正要跨進門檻;
一個少女的聲音在右上房窗下叫起來。
“曾少爺;你來了;請快進來坐。”說話的是婢女陸珠,她
是侍侯三姑姑的丫頭。
“好的,就來。”我會意地笑了笑,“單少爺
在家嗎?”
“在臥房呢!”
我朝右上房地石階走去;上了二樓,揪開門簾;房中圍著一
張方桌坐了六個人在打牌;上面坐著是二姑的長女盧娟表姐;左邊
坐著三姑;右邊坐著是單莉;下面坐著是大姑姑的女兒秦
纖表姐。在和姑媽們寒暄幾句後,我朝著單明昕的臥房走去
,進入門檻,裡面很清靜,房間並不十分大,一盞檯燈放
在一張臨窗的烏木書桌上,左邊堆了一疊書,中間放著一
只花瓶,插著花,花瓶旁放著筆筒,硯臺等物。一張架子
床,放在靠裡的右邊角落,斜對著房門,靠房門這面的牆
壁安了一張精緻的小方桌和兩把藤椅,茶几夾在藤椅中間
;小方桌的對面是書櫥和書架;上面擺放著各種不同型別的
書籍;大部分是中外小說;其次是中外雜誌及遷城的報紙;
整齊而有次序。姑父一直反對他去接觸國外的“不好”的
思想,以為這樣會讓他變得跟革命分子一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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