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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巴會緊緊挨著我的肩,感覺很親近,嘴唇緊帖著我的
耳朵,細聲的說:“猜猜我是誰?”
當彩萍也用這種方式來哄我開心時,我沒有像對待惠裳那樣
對待她,僅僅是微微一笑而已。
“現在不忙了嗎?”我問。
“看到你天天一個人坐著,怕你會悶出病來。”彩萍走到
茶几旁,端了一杯熱騰騰的茶,遞給我,“我陪你聊聊吧!”
我想了許久,說:“說說你的童年吧!“
頓時,我發覺彩萍的臉色變了,雙手緊握著,低下頭,
半天不說話。
“怎麼呢?”我疑惑的問。
彩萍抬頭看著我,眼眶裡分明是溼潤了,我很驚訝,我
猜不透彩萍的童年對她有多大的影響。
關於彩萍的身世,除了我,在遷城沒有人知道。屋外又
下起了雨,雨滴打在樹葉上,再滴答地落在青石板上。客
廳裡很靜,靜地讓人有些害怕。彩萍打量了一番客廳,說
起了自己的身世,她說:“在艾城,我曾經有一個幸福美
滿的家。爸爸,媽媽,還有一個比我大兩歲的姐姐,一家
四口,雖過著平淡的生活,但很快樂。在我十歲的那年,
爸爸惹上大煙,把家裡所有的積蓄都吸光了。甚至,最後
還把姐姐悄悄地賣到了遷城,做人家的丫鬟,媽知道後,
帶著我離開了艾城,到遷城來找姐姐。從此,我再也沒有
回去過那個曾經給過我幸福快樂的家,過著流浪的生活。
直到後來,媽在秦家做了傭人,維持生計,很忙的時候,
我也常過去在她身邊幫忙。”
彩萍沉默了許久,繼續說:“在我十四歲那年,姐從那家
逃了出來,在街上幾乎過著乞討的生活。老天開了眼,讓
我媽在街上遇到了我姐,倆人痛哭在一起。那天晚上,天
很冷,我聽到媽在屋外痛哭的聲音,當我跑出房門時,我
看到了時隔四年沒有見面的姐姐,她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裳
,冷的直髮抖,曾經那雙活撥的眼睛,也失去了清瑩皎潔
的光,眼皮紅腫。聽姐說,她被賣到一所高大青磚瓦房,
那東邊上屋裡,有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婦,那男的想討她做
小老婆,姐沒有答應,可那男的簡直就是畜生,把姐給強暴了,
而那女人妒忌姐比她年輕漂亮,天天虐待她。”彩萍說
話的聲音是哽咽的,“可憐的是,十五歲,姐姐竟懷孕了
,而且是早產,出生不足二個月的嬰孩就夭折了。從此,
更加受到那女人的打罵。竟有一次,那女人的一隻手鐲丟
失了,一口咬定說是姐偷了去,我姐含冤遭了一頓毒打,
痛的暈了過去,第二天滿身都露著青紫的傷痕和浮腫。我
不敢想象在這四年裡,姐受了多少打,多少罵。”
彩萍忽然搖了搖頭,用繡有藍花的絲帕掩住口鼻,很悲
哀的哽咽起來,我很吃驚她有一個如此不幸的家庭,我第
一次為她難過,但即時又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她。
彩萍由哽咽變成了哭泣,“那天晚上,我們母女三人相
互擁抱著度過的,我渴望再擁有一次昔日那溫心的家的感
覺。可是,次日清晨,姐被那家的人找到後,強行帶走了
,媽和我都懇求,但還是無濟於事。媽決心要贖回姐,拼
命的幹活,身體也顧不上。但那晚的見面,竟然是我們母
女三人的最後一次團聚,一個月後,姐上吊自殺了。”
“你說的可是院子對面的那所青磚瓦房?”我驚訝的問
。
“恩。”彩萍點了點頭,“我們沒能救出姐。”
“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這個混亂的年代。”我自語似的
說。
彩萍雙手捏著辮子,“或許這對於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
彩萍的臉色有些灰白,見著她這般情形,不禁給了我無
限的難過,一雙大眼睛充滿了失望的光,露出可憐的而抱
怨的神情,我是多麼想說些話來安慰她,但我能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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