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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突然響起,青瞳和離非心情激盪不已,沒發現何時身邊多了一個人,那人全身都是血,手臂伸出來,血肉模糊都是狼的抓痕,身上還在滴滴答答的滴血,他手指著青瞳,喝道:“你哪裡也別想去!”
“阿蘇勒!”離非吃驚的叫出來,這正是白天那個白皙清秀的少年,此刻竟然像一隻受了重傷的猛獸,絕望而危險。
“他聽見了!”離非心頭猛然一驚,只見阿蘇勒嘟囔著:“還好你在這裡,那邊有狼,危險!”然後咚的砸在地上,昏了過去。
離非舒了一口氣,若是被西瞻人聽見剛才的談話,自己和青瞳都會有大麻煩。眼見他傷的極重,隨時都有性命危險,他還很年輕,又是為了青瞳受的傷,離非心中掙扎了片刻,就扯下自己的衣服開始給他包紮傷口。
只是把幾個流血最多的傷口紮好,離非和阿蘇勒兩人的衣袖腰帶下襬等等扯下來也不要緊的布料就全用完了,眼見還有無數傷口要裹,離非站起來道:“青瞳,我要帶他下去救治,你……你走吧!”他的聲音不由哽咽起來:“青瞳,你今後一定要自己保重!”
青瞳木然望了他一眼,什麼也沒回答,離非無奈,然而再做停留已經沒有意義,青瞳需要的不是假惺惺的安慰。他咬住牙,背起阿蘇勒就走,來到青瞳身邊,終於忍不住還是說了聲‘對不起!’
找不到公主和賜婚使,大苑的侍衛已經亂成一團,統領方行舟見到離非揹著一個全身浴血的人嚇了一跳,連忙把阿蘇勒接了過來,問:“大人!可見到公主嗎?”離非怔怔的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方行舟急著又追問了幾遍,離非才道:“你不必理會此事了,回京後由我一人承擔!”“什麼——!”方行舟顫聲叫了起來:“公主是不是、是不是遇難了?”
“沒有,我很好!”
離非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霍然轉頭,青瞳赫然站在他身後,臉上表情十分平靜,就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她剛剛走出營帳一樣,若不是她衣襟上還沾著露水,離非簡直要懷疑剛才是自己做了一場夢。
方行舟已經驚喜的叫了一聲:“公主!”隨即拜倒在地上,嗚咽道:“我還以為你……”青瞳上前扶起他,簡單的道:“我沒事,方行舟,我們的人有損傷嗎?”
“公主記得我的名字?”方行舟十分驚喜。青瞳微微一笑,道:“是啊,這是你第二次送我出嫁,我怎麼不記得,上一次推戰車,練習的最賣力的就是你,你的身手很不錯!”方行舟還很年輕,他的臉龐發出光彩,道:“公主,我很佩服您,上次我回京和朋友講,他們都不相信我們的車陣有那麼厲害,我氣不過,做了十六輛小車和他們試一試,哈哈,打得他們人仰馬翻!”
青瞳也露出笑容:“看你這麼高興,我們的人損傷不大吧?”方行舟搖頭道:“根本沒有損傷,那些西瞻人都和發了瘋一樣往山坡上衝,簡直是命也不要了,我們神弩營的兄弟一個勁的喊叫他們等等,先遠距離解決掉大部分狼再打,那些西瞻人沒一個聽的,神弩營的弟兄射了幾箭怕誤傷也就不敢射了。西瞻人的損傷可真不小,不過這些西瞻人還真勇猛,那些狼沒有一條衝下山坡,全被他們殺死了。就是狼死完了那個烏野還在滿山坡跑,嘴裡西瞻話不知在喊什麼?好些西瞻人也像死了老子似的哭喪著臉。”
離非一直在盯著青瞳,方行舟沒覺得她有什麼異樣,可離非卻發現青瞳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雖然她看上去那麼若無其事,說出話來那麼條理分明,可是就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青瞳轉過頭看著他,離非一下就明白問題出在哪裡,青瞳眼睛裡一直閃耀著的自信的光芒失去了,她的目光不再靈動如電,就像燃燒盡了的火焰,只剩一點零星的微光顯示曾經的輝煌。青瞳就用和方行舟說話一樣的語氣道:“我想西瞻人在找阿蘇勒,你把他送回去吧。”
“你怎麼……回來……”離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青瞳輕輕苦笑:“既然我去哪裡都一樣,何必還耽誤了你的前程?”她看著離非,眼睛裡終於露出一點活氣,聲音很飄渺:“離非,你知道嗎?我能做的,願意為你做到,不能做的,也願意為你拼命做到!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我不會尋死的,在我心裡,你固然十分重要,我自己的性命也同樣應該珍惜。因為我仍然想……”她把手貼向胸口,用低的再也不能低的聲音道:“……再次見到你!”
君能平安否?
便歸來、
平生萬事,那堪回首!
行路悠悠誰慰藉?
可曾憶?從前杯酒。
魑魅搏人應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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