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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鳳城有過一面之緣的景知遠。絕顏凝神目送他遠去,論官位,他只是一個吏部侍郎,令人忌憚的,是他身後的景家。定國公景肅比在司徒韓咎年事更高,早已不再上朝。幾大世家中,景家不僅地位獨特,態度也格外超然。除了與大司馬凌家相交甚好,連韓家、雍家都不怎麼來往。卻不知這位貴客今日造訪蕪王府是為何事。
晚風吹拂,她的衣袂在風中翩然起舞。有一角露出了假山她也是沒有注意到。
仰溪送客回來,正看到這露出假山的一角衣袂,嘴邊不覺浮出笑容,徑直朝假山走去。待到絕顏發現時,他已經走到了面前。
“顏兒,你在這兒做什麼?”
絕顏見被發現,嘻嘻一笑從藏身處走了出來:“哥哥什麼時候和景家的交情這麼好了?”
仰溪笑著搖搖頭:“看來你並沒聽到什麼。”
“我本來就沒有在偷聽啊。”絕顏笑著分辨,“既然我什麼都沒聽到,哥哥就更應該告訴我了。”
“你也知道我們和景家極少來往,今日他來,不過是因為聖上命我們明日去韓府探病罷了。”
“哦?我麼說韓大人的病還沒好麼?”
“非但沒好,好像更重了。”仰溪皺起了眉頭,“大司徒在朝中德高望重,這次病重,朝局又要動盪了。”他嘆口氣,“昨日定國公還親往韓府探視,所以連皇上也擔起心來,這才下旨讓我們前去探望。”
“那一定是病得很重了。”絕顏心內思量不定,“哥哥,除了你和景大人,皇上還命誰去探望了?”
“嗯,還有大司馬凌湛凌大人,另外就是禮部和吏部的幾個官員。”
絕顏心裡暗暗稱道,天成帝這番安排倒是不錯,探病之人身負皇命就是天子的代表,而這幾個人既有世家,又有蕪王這個新貴,可謂不偏不倚,外人決計挑不出什麼毛病。
凡裡鬆懈焉,只是——韓咎病重,這個訊息不能不讓她擔心,因為那道她明知其存在卻從未出現過的密詔。輕輕撥出一口氣,這一刻,她忽然很想見一個人,一個很久沒見到的人。
暗藍色的天空點綴著寥寥幾顆星辰,因為寒冷而顯得更加明淨。窗內,一點燭火輕輕搖曳,映出桌旁那道有些孤單的影子。
萬籟俱寂——桌旁等待的人卻像是有了感應一般轉過身子,看著他進入房內,地上,隨他而來的一道影子緩緩靠近了尋道孤影。
誰也沒有開口。只有桌上的沙漏不緊不慢的計算著沉默——
“你——”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上了口。絕顏避開他的目光,不發一言。
“明日,我就要離開京城了。”雍專注的看著她的側面,輕輕開口。
心裡有根弦被撥動了一下,絕顏飛快的扭頭看他一眼,重又看向窗外。
多日不見,眼見大婚在即,即使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原來心底這麼想見他一面……
“多久?”她平靜地開口。
“三個月。”他的聲音比往日更加清冷,甚至有些冷酷的意味。絕顏轉過臉,卻看見一雙隱忍的眸子,黝黑的瞳孔緊緊鎖住她的身影,將心封閉在內。
霎時她的心底湧過一陣暖流……
她依近他的懷抱,低低問道:“為了什麼?”
“承襲大司空之前,我必須回到雍地祖居祭祖。”擁著懷中人,他眼神透出幾許溫柔。
“這麼麻煩?”絕顏喃喃自語,含糊的自語並沒有逃過雍雪見過人的耳力,薄唇邊漾起一絲淺笑。
話說出口之前他就暗暗期待,期待她會抱怨,期待她會不捨。等到親耳聽到她對自己的依戀,一種平靜的幸福感盈滿心中。
“小顏會想我麼?”他含笑道。在她面前,他也只是個平常的男人罷了,和其他所有人一樣,渴望所愛之人的回應和柔情,渴望在遠行時——被這個人牽掛、思念。
會想他麼?
她抬起頭,看著他,疏朗的眉,魅惑的眼,冷酷的唇。
無須勾勒,這個人已經在心裡了。
如果可以選擇,她不會想他。事實卻是她會想他——很想。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絕顏點了點了頭。
事實就是事實,她不會自欺欺人。她會幫他,會想念他,甚至——她承認,自己很喜歡他,喜歡到自己不曾料到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到的地步。但是也僅止於此,這是她感情的全部,也是極限。
她不會說愛,也不想說愛。那是一個被詛咒被褻瀆的字眼,有人為它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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