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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吳毅打定心思要走了,卻是難以割捨的情緒一股腦兒湧上心頭。
依著她的小女孩脾性,大有反悔,把人留下的意思。
“呵呵,傻妮子,哥是狼窩溝走出的一匹狼!哪天回來說不上,遲早還是會回窩的。不揍鬼子漢奸,他們就會肆意作惡,就算咱們躲在狼窩溝,也不得安生……”
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就像一個哥哥對自己妹妹那樣。
“大哥,你啥時回來?給俺整杆鋼槍中不?俺也要打小鬼子!嘿嘿,俺可沒把你要走的事,告訴俺爹孃,還有叔嬸咧……”
王金鎖的小兒子虎子,突然從路旁草叢鑽出,揚起稚嫩的小臉帶著邀功神氣。
“咳,小尾巴,你咋跟這兒來呢!不是跟著拾榛子去了嗎?到處瞎跑,小心給狼叼走!”三妮被嚇了一跳,沒好聲氣地數落。
“嘿嘿,俺不怕,俺有槍!”虎子笑嘻嘻地舉著手裡的木頭槍。
“虎子,等會跟三妮姐回家,還得保守秘密哦!俺答應了,就不興耍賴呢!”吳毅曲臂摟住虎子的小腦袋,放開步子朝孟家走去。
“嗯,虎子省得。大哥也不興耍賴……”虎子一本正經地伸出小手,彎起小指拉鉤。
上次拉鉤吃上肉,這小傢伙迷上拉鉤預定了。
到了門口,三妮接過布袋,帶上虎子朝碾子去。
“兄弟,真不愧是打鬼子的漢子!”四合院式的壘石茅屋前,林道成只剩三根手指的左手抱在右拳上,拱手寒暄。
其實,他兩隻手都殘了,都是半個手掌,月牙鏟般。
“林兄不愧久經戰陣,這院子精心選址,匠心獨具啊!如果沒有飛機大炮,恐怕林兄你一杆槍,就能令百十號人靠近不得吧?”
吳毅以自己的眼光,看出孟家堡壘化的門道。
臨谷口一邊,看似兩座低矮、不起眼的小茅屋。
其實不規則的壘石縫隙,暗藏不少槍眼。
誰要是冒冒失失沿山溝闖上來,哪處槍眼伸出個槍口,噴出粒要命的子彈,那是自找的。
“這年頭兵荒馬亂,林某也只圖自保,讓兄弟見笑啦!”林道成深陷的眼窩鼓了鼓,神色卻似乎波瀾不驚。
經歷生死劫難者,哪怕是得意,也能很好地掩飾的。
何況他還覺得,眼前這姓吳的漢子,如真個跟小舅子孟慶生較勁,招贅指定成!
要想玉成自家小舅子,保持一定威勢,令這個年輕人知難而退,是很必要的。
“林兄,要是俺弄些槍彈來,你能幫著把王家、杜家那哥幾個練練嗎?呵呵,獨狼再能,也架不住成群小鬼子的。你要能將他們攏一塊,是不是比你單個兒守這院落強些?”
吳毅滿腦子想的,可不是什麼招贅的事。
穿越過來,哪能像自己那時代所讀的某些作品那樣,豬腳不是盤住那些“歷史名媛”哼啊哈,就是想著左擁右抱享什麼齊人之福!
要是撈著讓歷史重頭再來的機會,還延續那副缺德猥瑣、沒出息的民族病,還不如發現穿越了,就一頭撞死得了!
“嘿,老弟,林某何嘗不知獨木難支?何況俺這殘廢!”林道成並不忌諱自己的傷殘。攤了攤一雙殘手,再晃晃短了一截的右腿。
有些無可奈何地說:“一杆槍,就是俺一家整年收成也拿不下……”
隨後,又朝一間茅屋呶呶嘴,說:“柳爺想見見你,能賞個臉不?”
“呵呵,自家兄弟,客氣個啥?俺也正想見見柳爺!”
吳毅一直想見見這位老考古學家,只是王、杜兩家老人頗為忌憚,暫時隱忍了。
現在嘛,無需介意,自然是樂得見見!
………【第十章 柳社衣缽】………
臨谷口的矮小茅屋,果然暗藏玄機。
說是個拱頂式空心石墩更確切。
厚實粗糙的木門後頭,便是一個窄窄的土炕。
過於低矮的拱頂,迫使身材高大的吳毅,不得不選擇最高處略微曲腿站立。
還是孟慶生和林道功殷切,合力搬過那個頂門的沉重石墩子,臨時充作椅子。
“長官,王、杜二人救了你,猶如再生父母。可你就這麼一走了之,不嘗聞‘父母在,不遠遊’乎?置孝道於何地?豈非忘恩負義哉?百善孝為先哦。嘿嘿……”
裡頭點了盞豆大火花的油燈,一個白髮蒼蒼面色煞白的老人斜倚炕上,見面打量一番,便是一通責問、一陣似乎鄙夷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