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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決定。
到廚房去,拿上菜刀,然後開門。
接著,另一個聲音說,菜刀一定是沒有用的,誰知道門口是什麼?
但它們至少達成了一個共識:去開門。
這難道就是此刻,凌晨4點2分的我的宿命?我在瑟瑟發抖。先是從身體最深處的地方顫抖起來,接著一波一波地蔓延到全身。我轉身到廚房,用冰涼的手從櫥櫃裡找到一把生鏽的菜刀,也不知管不管用,緊緊地抓在手裡。另一隻手握成拳頭——這沒什麼用,純粹是由於緊張。同樣是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好像下意識地要給對方出其不意的一擊。
咚咚咚。敲門聲近在耳邊。心臟跳得厲害。我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放在門把上。這時,我發現了自從決定開門以來的第二個嚴重的問題。
門是反鎖著的。也就是說,如果我要開門,絕不可能實現那種突然一擊的效果。我必須先把鎖扭開才行。可以想象,這個過程將如何消耗掉我得之不易的那麼一點可憐的勇氣!在扭開鎖的這段時間裡,門外將發生些什麼?對方說不定已經做好準備,還沒等我發起攻擊,便已將我擊倒在地,或者乾脆就是囫圇地吞下去。又或者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僅僅是看著我,天花板一般地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對於恐怖的想象,那一瞬間也僅限於這些。我心裡的種種念頭最後決然地達成統一:豁出去。人在恐懼到極點的時候,不是昏厥便是瘋狂。我是後者。如果在叢林裡與狼搏鬥,也一定是這種情況。過去我曾經無數次地設想過那種情形。與狼搏鬥,它咬我,我也咬它。逃命一般狠狠地咬。
於是我以最快的速度扭開了鎖,絲毫沒有注意這時的敲門聲是否起了變化。然後猛地拉開!
我愣住了。拿著菜刀的手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大腦發出的指令就這樣硬生生地被掐斷在途中。
門外什麼也沒有。
從屋內猛然投射出來的燈光撲了個空,砸在地上。但好歹照亮了走廊和樓梯。讓我看清,不僅門外什麼也沒有,走廊和樓梯上也空空如也。只有黑暗被燈光碟機散了一部分。牆壁反射著斑駁的灰白。
沒有任何動靜。聽覺一下子被抽走了。眼前靜默而又粗糙得有如鉛筆素描。不,是炭筆素描。我愣愣地看著它,好一會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什麼也沒有?那麼,敲門聲從何而來?莫非是憑空響起的嗎?甚至,我連關門都猶豫不決。生怕門一關,敲門聲又再次響起。那時我又該怎麼辦呢?
這些,終究都只是一瞬間的念頭。在門口東張西望的時間僅僅用去了三秒。
一,二,三。然後關門。
就在那時,一股冷風從門縫裡幽幽地鑽了進來。
第12章 夜半敲門聲(1)
好像無論我把眼睛轉到哪一處,那裡都必然有什麼我看不見的東西閃身躲開。但它又始終在我周圍,只是我無法捕捉到它。
我意識到這點時,已經晚了。門無情地,乾淨利落地在面前關上。門鎖發出咔嗒一聲,以證明它確實老老實實地關上了,不會給我後悔的餘地。
那股從脊樑上滑過的冷風,此刻已經來到了客廳。我神經質般猛地回頭去看,但什麼也沒有。唯獨燈管發出陰森的白光。
我感到了強烈的不安。那是自從得知晶晶失蹤以後,從來沒有過的不安。這感覺是由敲門聲帶來的?不是。敲門聲彷彿在此刻已經很遙遠了似的,甚至很不真實。
那麼,就是那股關門時的冷風帶來的了?
心臟猛烈地跳動了一下。我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上,用閃爍的餘光打量著,或者說是緊張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讓我感到不安的是什麼。也許是存在於這個房間裡,現在正遊蕩在我身邊的某種東西。
我的手心開始冒汗,身體也遲遲不肯陷進沙發裡去,好像隨時準備跳起來逃命。
我究竟在害怕什麼?僅僅是一股冷風而已。說不定是關門的時候,被門的動作擠壓的空氣。但這個理由不能說服我自己。
我知道那不是。因為關門而暫時吹來的風,難道我就從沒感覺過嗎?剛才那個,明顯和往常不同。它的冷,甚至不是風的冷,而是金屬的。冰涼的金屬貼著脊樑的面板滑過。卻又不具備任何形體,因而無法言說。
當我想到一個什麼東西已經進入我房間裡的時候,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全身也立刻變得冰涼,肌肉緊緊地繃在骨頭上。甚至能聽到骨節被擠壓的咯咯聲。我的目光開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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