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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肉,我們狼一樣的快樂在湖心島。
一覺醒來,快中午了,宿舍裡熱水冷水都沒有,該王政委打水的,他還睡著不起床,他居然享福得像個老爺,這讓我們特別憤怒,我們得對他施一點家法,四個人上去抓住王政委褥子四角把他抬到門外擱在地上。冬天的夜裡,打了一層霜,湖畔是潮溼的,霜下面有一層薄薄的冰,王政委光腳丫子不敢起來,於是,他就繼續矇頭大睡。這令人氣憤,我們都一起想法子,一時間就想出好多法子:有叫把他抬到廁所邊上去的,尤其要擱在女廁所邊上,臭氣會燻得他睡不著;有叫把他抬到湖上的放鴨排上的,讓他在湖裡漂呀漂,漂到長江去,順江去到大海;有叫抬到食堂角落裡,那裡野狗特別多。王政委是個旱鴨子,夏天才剛開始學習狗趴式游泳,我們決定把他抬到放鴨排上去,讓他孤伶伶地漂在湖上,漂在江上,漂在海上。
就抬著走,沒想到一拐彎就碰見圍墾區書記,他問我們:怎麼啦?抬的是誰?誰也沒有想到會碰見書記,我們深怕王政委告狀,這是人樁俱在,書記這麼一問,嚇得我們險些把王政委一扔就跑,圍墾區書記不認識我們,我們則認識書記,他總是作一些形勢報告,有時候不作報告也坐在臺上。碰到了書記,問話了,得答話,都不說話不行,他會懷疑我們幹壞事,告到我們書記那裡去,那很可怕。我說:我們出了一位傷病員,他是幹工作累倒的。書記就馬上說:那……趕快送衛生所!趕快送衛生所!說著書記伸過手來,欲揭王政委的被子,這時候,我們四個人都知道要幹什麼,就抬著王政委飛也似的跑,邊跑我邊說:我們去衛生所了!跑出大約五百米遠,那裡有棟平房,拐了過去,估計書記看不見我們了,我們嚓地繞過去,從平房的另一頭又轉回來了。這樣實際上是我們抬著王政委跑了一里多路,他享受得要死,而我們抬著他受累還要承擔驚嚇,誰懲罰誰?
我們累壞了,抬著一個人健步如飛,手臂酸得要命,依然把王政委擱回床上,這樣一個打霜的冬天早晨,我們大汗淋漓,伸手揭開王政委的被頭,他在裡面正樂得合不攏嘴!是吧,原來要懲罰他,卻累得我們不行,豈不是懲罰我們?王政委這麼樂,他咬著牙關笑呢,就笑得嘰嘰地響。見他個鬼,我得想一個法子來治他。我四處一看,牆角有一捆麻繩。我說:有了,我現在看你笑,待一會就要你使勁地叫!於是,將王政委的手、腳都在被子裡面擺直,然後就連鋪板、被子和王政委一起五花大綁,綁得他紋絲不能動彈。王政委開初沒有什麼,他還是笑,但過一會,他不笑了,他開始皺眉頭。然後,王政委扁起嘴巴用下唇壓住上唇吹氣,使勁吹,吹得“不不”地響。王政委的眉心上面那一塊癢癢起來了。這種癢非得撓撓,但是王政委的手綁住了,他想吹氣撓癢,卻不行。他終於開口求饒了,請我們幫他撓一下眉心。可是,我們輪番伸過手去,卻都不撓到他的眉心,他滿心期望我們把手撓到他的眉心上,手卻在約有一寸距離的時候停了。王政委就使勁往上抬頭,試圖將眉心撞到手上,這個圖謀沒有得逞,大家都非常機靈,他一抬頭手也抬起來了。王政委臉上痛苦的紋路就如百年蒼松。他咬緊牙關,啊啊地使勁喊,喊也不能撓癢癢,他又求情,但想想他害得我們把他抬著一路飛跑就來氣,於是,決定只給他撓周邊而不撓眉心。於是,指尖就在他的眉梢、鼻尖和腮邊走,偏不捱到眉心上,王政委就使勁扭頭,還是想讓眉心撞到手指上,這都枉想。王政委最後求情答應給三包煙我們抽,掂量一下,覺得可以平衡了,就給他解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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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大別山去(2)
剛解開繩子,外面有人來了,邊走邊問:地質隊的住在哪一棟?
我到門邊去一看,不好,衛生所的醫生來了。我趕緊把門一關,轉身衝過去按住正欲起來的王政委,說:媽的壞事了,醫生來看你了,你一定要將病假裝到底。王政委是裝病大師,他把頭髮撓兩撓,就篷起個雞窩,接著往枕頭下面一扒,扒出一張“風溼止痛膏”(我們通常用來補褲子的),啪的往臉上一貼,然後躺下去,微微閉上眼睛,開始間斷性地拉搐嘴角……一個大病號就誕生了。
醫生來了。書記去了一趟衛生所,沒見著我們,就怪醫生剛才關了門,否則那麼重的病號不可能不進衛生所。醫生受了批評心虛得很,因為他剛才跟護士小姐在裡屋聊天,那裡有個檢查身體的屏風,擋著外面看不見。於是,他就背起藥箱顛顛地跑來了。這叫送醫到工區宿舍,做一線工人的貼心人。
醫生姓馬,馬醫生一看躺著的王政委,就放下巡診箱,從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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