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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得遠還不好好煉?你來圍墾什麼湖田?
嗨!這農民把我也惹生氣了,我說:老鄉,我是看在你在幫我挖艾的份上,你管得了那麼寬嗎?我們都管不了,叫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
那……晚上到村子邊上打狗是誰叫的呢?農民盯著我。
誰打狗了?我嚇了一跳,這傢伙,這個滿臉鬍子的農民,他可能看見我們昨晚到村子邊上去打野狗了。
不要胡說啊,我們這裡的人多得很。我一邊說著,一邊揀艾,我想趕快走。
你急著想走?老農民說。
走又怎麼樣?我生氣了,這個農民有窺視欲。
噢,說說,謝謝你的煙,我想你們這樣胡鬧是不對的。農民說著就找了一塊石頭,揀起石頭一下一下地刮鐵鍬上的泥,颳得很用勁。
我揹著幹艾飛快地跑回宿舍,卻發現王政委真的成了傷病員。原來老六扶著他走,他也就裝成真的病號,閉著眼睛一步一步都依靠老六扶著,老六呢,心裡想著他是假病號,也就扶得不十分上心,他看見一條黃狗要進廁所,就放開王政委彎腰揀石頭打狗,王政委閉著眼睛正往前邁步,這樣就一腳踏入溝裡,膝蓋摔破了,額上也摔出一個洞。他們在商量要不要去衛生所包紮呢。
個闆闆地,算了,我不去了,老六有膠布呀。王政委說。
老六說:你老盯著我的膠布,你還是去衛生所吧,告訴你,今天是郝護士值班。王政委聽說郝護士值班,眼睛就亮了,說:我去衛生所,讓她摸摸我的頭就會好。說著站起來,健步如飛。
病!我衝著王政委的背影大喊一聲,這一喊又把他喊痿了下來,他就慢吞吞地往衛生所去。老六,去扶扶。我說。
王政委愛上了這副妝扮:頭上用繃帶紮了一圈,正中有一些紅藥水滲透開來,他穿的軍綠色褲子,黑統長雨靴,站在湖堤上,前面是一排排的大石頭,他手握一根鋼釺,就像準備握著爆破筒躍出戰壕的王成。社精辦牛主任給他拍了一個照,就是這個姿態。
王政委險些走紅,他的材料正要報上市裡的時候,單位決定撤出圍墾,因為單位換了一個新的總經理,新的總經理認為:未來的時代,是資訊高速公路的時代,他將鋼鐵公司的努力方向轉向高科技,放棄已經投入數千萬元的第一產業。
我們也將回到地質分隊去,從此結束了這裡的圍墾生涯。回去之前,我們決定幫王政委一把,因為他老婆在農村,要挖地種冬小麥了。王政委家在羅田,我們到了縣城,又走了20裡山路,王政委說,再翻兩座山就到了。
王政委的家是青磚房,據他說是明窯磚,也許吧。王政委的老婆非常漂亮,長得就像電影裡的小花,直說就像陳沖。實際上這房子是她們家的,在廳裡,我看見有許多獎狀貼在牆上,那都是王夫人李翠花的,初中長跑第一名,跳高第一名,高中女子健美操第一名,英語演講競賽第一名……總之是一大堆獎狀,而且……就是對於我們來說,這些獎狀在我們讀書的時候,都是高不可攀的啊。
王政委說,他是用兩個饅頭把老婆搞到手的。她每天上學從他上班的食堂路過,他從公家食堂的後面出來,塞她兩個饅頭。後來,她沒有考上大學,就嫁給他了。因為,他是一個炊事員。
這簡直是豈有此理!這簡直是屎殼郎戴花!我看見老六和其他人都很憤怒,只有王政委嬉皮笑臉的,給大家分煙,又甩掉了長統雨靴,光腳站在地上。在羅田的山裡,冬天也好像不十分冷。我們吃了一鍋臘肉燜餈粑,紅燒果狸腿,幹辣椒炒臘斑鳩丁,喝了一罈釅米酒。然後,擠到廳裡打麻將,全頻道帶賴子的。打到天亮,睡了一覺,到九點鐘才醒,哼哼哈哈地去幫王政委挖地。這才發現,他們家人早就在挖地,村裡人都在挖地,山裡的太陽,九點鐘才升到山頂,山谷裡還瀰漫著淡藍色的薄霧。挖地的青年夫婦,地頭上都有一個或一對孩子,他們坐著啃一個燒包穀,或者啃一個烤紅薯,邊上有瓦罐,那是茶水。有的地頭上還有一條狗。
王政委家的地頭上就是這樣,他的兩個兒子,大的啃一根甘蔗,小的抱著一個蘋果在啃,他長著一個孤牙,所以總是啃出一道深印子。這景色非常好,我看見王政委的夫人李翠花已經挖到另一邊去了,王政委這邊,他是挖的兩壠,他脫光了外衣,只留下一件海魂衫,軍綠褲子高高綰起,頭上的繃帶已經落下半尺長一節,山風不時把它撩起。王政委揮起鋤頭,雄健如鐵人,像麥賢德。
我們哼哼哈哈地挖,挖不多一會兒,老六就想心思並排到王政委的夫人李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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