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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寧知府關可頌語氣和緩地勸說道:“吳都司,現正逢大災之年,多事之秋,百姓流離失所,正是本官教化無力之過。為果腹,百姓流竄各地或為一粥糜,或聚盜成匪。本官為此愧對皇上和朝廷諸位大人之信任。”
“本應開倉賑災,全力抗災,可無奈陝匪犯境,府中官倉也著實見底。雖說本官還是以為府中流民盡為良民,要以安撫為主。但吳都司所慮也是,畢竟陝匪在府外窺視,府中之流民一受煽惑,極易發生不可收拾之事。所以《禁流令》、《禁盜令》雖為惡法,本官也不再惜自身之羽,擔待個酷吏之名答應吳都司了。“
“可《禁荒令》著實不行。吳都司雖為安置流民之好意,但奪私產田地,讓官府何異於匪盜?吳都司別急!本官也知汝寧營此次汝州出征辛苦,本官也願意召集府中士紳,為汝寧營募集一些犒勞,望吳都司三思!”
關可頌的話說得相當客氣,為了讓吳世恭收回《禁荒令》,他甚至願意為吳世恭募集一批軍餉糧草。應該說官場上也應該互給面子,吳世恭也應該見好就收了。
可是吳世恭的出發點不是那麼一點點的軍餉糧草,他要的是對汝寧府的全控制。而控制汝寧府最大的難題就是安置那些流民。如果沒有田地安置他們,只是在道路上把那些流民們趕走,那完全就是治標不治本的事。而這三項法令也是相輔相成的,完全是缺一不可,所以吳世恭也絕對不會答應任何缺斤少兩的行為的。
不過關可頌說的客氣,吳世恭也禮尚往來,他也客氣地勸說道:“府臺大人見諒,《禁荒令》並不是要謀奪拋荒的田地。也是在這非常時期採取的非常法令。一旦形勢好轉,《禁荒令》也將馬上廢除。府臺大人和各位大人並不用擔心。”
“而各地耕讀鄉紳之家,拋荒的田地本無所出。而有著聚攏的流民開溝渠、挖河道,掘井挑擔的,田地中總有些收穫。所以這些耕讀鄉紳之家,多少總有些所得。而流民安於耕種,一方面可以果腹,另一方面難以產生變亂。至於官府,也可以從那些收穫中獲取一些,無論是汝寧營的軍餉糧草。還是地方上的修建城池和抗災賑民,多少也總會有些彌補。此乃三利之事啊!望府臺大人明鑑!”
吳世恭重點指出了在實行《禁荒令》以後,汝寧軍是不會吃獨食的,希望用利益來拉攏關可頌這些汝寧府的官員。
見到吳世恭態度堅定,關可頌也覺得難以勸說了。因為如果他與吳世恭發生直接的爭執,那麼事後迴旋的餘地就很小了。而這時候。就應該有位馬前卒站出來了。
附郭的那名王知縣向吳世恭一拱手。說道:“吳都司所想固然美妙。但其也為武人所想,並不知政務執行之難,竊以為,只是紙上談兵而已。”
吳世恭一聽到王知縣不客氣的話,就皺起了眉頭,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道:“王知縣。本官的《禁荒令》有何不妥嗎?”
“本縣承認吳都司提出之《禁荒令》用心甚善,也承認吳都司三利之語有理。可本縣不說是飽讀詩書,可歷代史書還是略翻一二的。為何從上古至今,就沒有一人提出與《禁荒令》類似之法令呢?難道歷代大賢、名臣想不出今日一武夫所想嗎?”
“非也!朝廷法令再好。也需底層小吏執行。殘害百姓之舉,也多為小吏所為。如果《禁荒令》頒佈以後,吳都司怎麼保證無殘害百姓之舉?怎麼保證無侵佔糧田之事?怎麼保證無欺上瞞下所為?怎麼保證無上下勾結所事?因此,此令雖好,無非是水中花,鏡中月之令罷了。”
王知縣提出的就是一個很現實的執行力的問題。簡單地說這個問題,就是好經被歪嘴和尚念歪了。當年北宋王安石變法,很多好的法令雖然設想得很美妙,就是被底層官員出於自己的私利利用改變了,導致了最後執行不下去;或者變種的執行下去以後,導致是罵聲一片,這也最終使得王安石變法失敗。這就是失敗在沒有掌握執行力的緣故。
而王知縣這番話的說服力可就大了,簡直是讓吳世恭難以辯駁。不見得吳世恭這麼說:你們官府執行不下去,那麼就我們汝寧軍來吧。如果這樣說的話,不要說關可頌這些官員是否相信,就算是他們相信,他們也不願意把手中的權力交出,交給汝寧軍去執行的。
於是吳世恭也只可以這麼說了:“本官的汝寧營屯田時久,手中有一批熟悉屯田事務之人。如各位大人為難,本官願意為各位大人分憂。”
“如何分憂?”王知縣在椅子上直起了身子,繼續為難道,“府縣不能理之事,難道汝寧營可行嗎?真是武人貪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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