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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剛擺桌,還沒有動筷呢,你好大的口頭福呀!”白二爺連忙將谷部長讓進屋。谷有成卻將範天寶拉到了院子中央,他低聲地問:“你好大的閒心,沒事幹了是吧,躲在這裡喝酒吃肉,完事又去搞哪家的女人呀?”
“谷部長,你可別冤枉好人,我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男人。我是來為李書記辦事的。”
“辦啥事?是不是弄這個?”谷有成做了一個大鵬展翅的動作。
“你怎麼知道?”範天寶反問了一句。
“我也是為這個來的。”谷有成心想,這李書記真厲害,一個指示兩人去辦,這叫做雙管齊下,萬無一失。其實,這兩條管最終的交叉點還不都歸到了樺皮屯的於家。
“於毛子上哪去了?他們娘倆怎沒看見?”
“於毛子陪著他媽和媳婦去璦琿了。”
“我怎麼沒碰著?”範天寶接過話茬說他們母子三人沒走公路,而是趕著馬爬犁順著黑龍江航道走的。
範天寶告訴谷部長,打鷹的事千萬不能聲張,老鷹在山民中一直被視為山神而供奉。老鷹盤旋在空中,最知人間善惡美醜,臥虎山乃至整個大小興安嶺都在它的注視之下。幾百年來,沿江這一帶的百姓對山鷹一直是十分敬畏的。因此,能否做通於家的工作還是未知數,所以,今天中午我才來找德高望重的白二爺。
“噢,原來是這樣。”谷有成心裡暗自佩服範天寶的詭計多端。
白二爺去過朝鮮見過世面,對當地的民俗並不十分看重。這是找他老家的原因之一。其二他是白家長輩,又是屯子裡的支書,村威族威全夠份量。其三呢?這件事決不能叫於毛子這輩人知道。因此,只能託白士良請老神槍於掌包出山。
範天寶分析得頭頭是道。於掌包年齡已大,對自己今後命運的把握已相對淡化,這也是原因之一。其二,他是外鄉人。關內的山東老家沒有這個習俗,打山鷹在心理上容易被接受,這是做通於掌包思想工作的二個有利條件。其三,這是關鍵的關鍵,由你谷部長當說客份量最重。其一,你是縣委領導,百姓的父母官,天經地義。其二,你是武裝部長,是於掌包兒子的頂頭上司。這其三是,你是於家的救命恩人,有恩於家,這三條都是於家無法推辭的硬碰硬的鐵打的理由。
谷有成聽了範天寶的一席話,如夢初醒。他還真不知道這老鷹在山民心中有如此重要的位置。虧了沒有碰上於毛子,不然,這件事恐怕就要流產了,李書記這關就無法交差了。
“好,那就聽你範大鄉長的吧,吃完飯讓白二爺和於掌包談,這樣最保險,今後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咱們倆都好說話,但必須把握好一條,決不能把李書記露出來!”
谷有成拉著範天寶進了東屋,呼天喚地地喝了起來。
任務有了著落,實施有了步驟。心裡的惦記就擱在了地上。這酒喝得無憂無慮。谷有成和範天寶成了東家,把白二爺和於掌包丟到一邊,他倆人你扯過來,他推過去,像拉大鋸沒完沒了,一直喝到了太陽落山。
白士良一夜都沒有睡好覺,兩位領導交辦的任務太沉重了,這遠比去打一隻東北虎更讓他為難。自己的眼神不濟,無能為力,只有動員於掌包出山。明天早晨再去找他,領導交給的籌碼確實讓於家不好託辭。白二爺想到這層,心裡面還算有了點底。雞叫頭遍才迷迷糊糊合上了眼睛。
讓白士良喜出望外的是,當他將谷有成、範天寶教給他的理由說完之後,於掌包蹲在地上只是用了一袋煙的功夫便站了起來。他將菸灰磕淨之後,衝著白二爺說:“行!俺答應,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是我在幾年前谷有成當營長時就承諾下來的,一定兌現。”
於掌包覺得這次冒險犯忌也值得,以後在他的心裡也算是擺平了,誰也不欠誰的。但此事一定要嚴格保密,只限他和白二爺倆人知道。兩人揹著於白氏、白王氏及金子、毛子,開始了進山打鷹的各項準備。
臘月,強勁的北風跨過黑龍江,抄著地皮捲起團團的大煙炮,風裹著雪像長龍一般沿著科洛河的峽谷長驅直入,掃蕩著臥虎山。呼號、嘶鳴、撞擊,肆無忌憚地暴虐著風雪中的樺皮屯。
萬里無垠的大地上幾乎沒有了生命,只有家家戶戶的屋簷下,生機盎然地懸掛著一根根長長的冰稜子,它在不斷的變粗變長,銀刻玉雕一般,抗擊著不可一世的寒冬。
於掌包告訴毛子哥倆和孩子媽於白氏,自從於毛子接過神槍的稱謂之後,一年多了,腿腳生了鏽,跟了他半輩子的雙筒獵槍都快要拎不起來了,寒冬臘月的怕竭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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