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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三年冬,李衛江卸掉了縣革命委員會主任職務,改任中共璦琿縣委書記,當上了真正的第一把手。縣革命委員會與縣人民代表大會合屬辦公,履行縣政府職能,一直延續到一九七九年。結束了特殊時期的歷史使命。
地委在遜克縣召開了全區黨建工作會議。沿江各縣,璦琿是老大。因此,會議在安排座次和發言上,李衛江都覺得高出一頭,沾沾自喜。
遜克縣委書記老張,年齡大,資歷老,無奈旱龍缺水,被困在交通閉塞人口稀少的遜克小鎮。討論分組的組長只當上了個副的,還要看李衛江的臉色。
老張也有一顯,會議休息,他邀上李衛江參觀一下他的小縣書記的辦公室。
吉普車在遜克鎮低矮的鋪面房中左拐右拐地駛進遜克縣委的三層辦公樓,和璦琿縣委的樓一個格式,圓形的車道,探出幾米的寬大的雨榻,剛剛粉刷過的米黃色的樓面牆,在白雪的襯托之下十分耀眼,展現出濃重的俄式風采。
走上二樓東側的203辦公室,連門牌號都和李衛江的辦公室一樣。老張熱情地將門開啟,日偽時期留下的沙發、寫字檯沒有什麼兩樣,一塊淡綠色的地毯,將屋子的檔次提升起來,正面牆上一幅風景油畫奪目。小興安嶺的白樺林,山坡上尺厚的積雪和融化的溪水。
“好漂亮!”李衛江脫口而出。他心裡暗想,這個膽大妄為的老張,竟敢把馬、恩、列、思、毛的偉人像換成了如此雅緻鮮亮的俄羅斯油畫。
老張看出了李衛江的心思,並未作聲,而是一把拉著李衛江的手,走到一個用大理石板粘結的四方形花架旁,讓他看到更大的驚奇。老張伸手揭開上面蓋著的一塊白色檯布之後,著實嚇了李衛江一跳,他不由自主地往後閃了一步,深深噓了一口氣。
大理石方墩上,是一塊沒有修整的自然狀態的紅瑪瑙坯料,遜克縣是中國紅瑪瑙的故鄉,這沒有什麼奇怪。讓李衛江耳目一新的是,坯料之上豎立著一隻灰色的雄鷹標本。兩隻利爪深深植入瑪瑙石中,鎧甲一般土黃色的鷹腿。兩支展開的雙翅足有一米半長,鷹頭昂立,鷹嘴微微下勾。金黃烏亮的眼珠,眸子裡閃爍著逼人的兇光。
“好哇!老張書記,現在正處在批林批孔的高潮時期,你老竟敢玩起這封資修的這套東西了。”
“李書記,這些可都是名貴的藝術品。封江前和老毛子會晤時對方贈送的,別人不敢擺嘛,在我這裡放著最保險,我天天看著,有利於大批判嘛!”
李衛江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有了幾分羨慕。這鷹確實威風,智取威虎山中的威虎廳,虎椅後懸掛半空的老鷹,憑空增添了崔旅長的霸氣,聽說這玩藝還避邪,鎮宅之物。
“李衛江,怎麼樣,喜歡就拿去,它將預示著你的前程似錦,鵬程萬里。老張我老了,在我這裡的寓意只能是遜克縣的革命生產如同這雄鷹展翅嘛!”
“不敢,怎能奪兄長所愛,璦琿縣地大物博,野生動物資源豐富,蘇修老毛子怎能一比。等會散了,我也邀老哥去趟璦琿,保證弄一個比你這個鷹,不,是比蘇聯這個鷹雄偉漂亮!”
老張露足了臉,心裡得到了平衡,這才順手從寫字檯裡拿出一對十分精緻的紅瑪瑙手球,一點瑕疵也沒有,光亮透明,恰似一條枝頭上兩顆頂著露水的櫻桃。李衛江高興地收下了。
谷有成接到李衛江電話里布置的任務,沒顧得上吃中午飯,就令司機開上那輛69吉普,趕往樺皮屯。
汽車停靠在屯東頭於毛子家的坡下。谷有成小跑地爬上坡頭,氣喘吁吁地推開於家虛掩著的院門。
“於大嫂,來貴客了!”居然沒人應答,他東西屋裡轉了一圈,空無一人,只有那條“蘇聯紅”在他屁股後面一個勁地搖晃著尾巴。真怪了事了,大中午的門也沒鎖,這人都跑哪裡去了?原想著在於家吃上一頓熱乎乎的午飯,再喝上幾杯,沒成想碰上了一個閉門羹。他將帶來的兩瓶璦琿大麴放在屋外的窗臺上,然後將院門帶上。
他招呼司機,去村支書白二爺家。
白二爺家的煙筒緩緩地冒著白煙,熱氣不斷地從門縫裡擠出,與寒冷的空氣對接之後,結成無數的冰花爬滿了房門。屋裡還不時傳來笑聲和喧譁。
“白二爺,來貴客了!”谷有成大聲地喊叫起來。門開了,只見白士良、於掌包和與於金子陪著公社範天寶主任迎出了門外。
“ 嗨!原來這人都在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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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獵 第六章(2)
“來來來,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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