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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對方的目光顯然屬於後者。令劉聿義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心想,這個人心中一定積壓著一團怨氣,不然注視著四周的目光中不應該帶有如此深的仇恨。毛主席教導我們,要以階級鬥爭為綱,綱舉目張。此人十有###不是善類,只有階級敵人才會仇視社會主義的一切,才會仇視堅持走社會主義道路的革命群眾。進而想想,也許自己的這種思想太偏激,狡猾的階級敵人是不會在自己的臉上掛一面招牌的。對面坐著的人,還不知道他姓貧,還是姓富,怎能隨便將他歸類於階級異己分子一邊呢?再說,他來楓石縣是來傳達資訊,而不是來鬧革命的。於是,他朝著對面的食客笑了笑,以表示友善。
第十九章 頂缸(2)
對面的食客對他的示好微笑沒有作出回應,低著頭,吃著麵條。
劉聿義對對方的態度不反感,萍水相逢,陌生人之間是用不著套感情的。吃完麵,各走西東,再見面連招呼都不用打的。由於他所要的麵條還沒送來,閒著無事,不由又看了對方一眼。此人身材高大,濃眉大眼,滿臉橫肉,天生的一副兇相。如果電影製片廠的導演有一雙慧眼,請對面食客去串演“南霸天”一類的角色,連化裝都可以免了。也許,正是名演員來體驗生活也說不準。
對方似乎注意到劉聿義在觀察自己,又抬起頭來,瞪了劉聿義一眼。劉聿義連忙轉過頭,裝著環視餐廳裡的情況。
夥計把麵條送來了,劉聿義低頭吃麵,再也不敢看對方一眼了。然而,就剛才那麼短短的幾眼,也許會常常在噩夢中與對方相遇,那特殊的形象留在他心中的印象太深了。
吃麵間,隔壁桌的幾個食客的議論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個理平頭的食客說:“你們知道嗎?咱們楓石縣出了大案了,一對江洋大盜就藏在城裡后街的一條巷子裡。昨夜,公安人員團團包圍了巷子,雙方激戰了五個小時,真是彈雨傾盆,硝煙瀰漫,槍口射出子彈時帶出的火光照亮了巷子。行人走路都用不著打手電筒了。”
“瞎編吧?”另一個理著分頭的食客說,“子彈那麼密集,還有行人麼?城裡人就不怕被流彈擊中麼?”
“打個比喻吧。”理平頭的食客申辯著說。
“咱們楓石縣過去是個治安模範縣,連個小偷都難得一見,怎麼一出就出了個江洋大盜呢?”又一個穿著自制藍色土布短袖裝的食客頗感驚訝,“捉到了嗎?咱們縣的公安可不一般,聽說公安局的牆上掛滿了獎旗獎狀,還有省公安廳頒發的呢。”
“你以為是捉小雞啊?江洋大盜有那麼好捉麼?”那個理平頭的食客口沫橫飛地說,“沒有三分本事,敢上梁山麼?”
“上梁山的就不是土匪,那叫英雄好漢。”理分頭的食客說,“別給江洋大盜臉上亂貼金,別把自己弄進民兵糾察隊裡去,到時跳進黃河洗不清。”
“你別吹毛求疵,雞蛋裡挑骨頭,盡找茬子!那是口誤。”理平頭的食客說著。
“快說吧,後來怎麼結局呢?”穿藍布衫的食客似乎急著知道結果。
“兩個江洋大盜藝高膽大,會雙手使槍,槍口瞄著你的左眼,子彈不會跑到右眼裡去。老的那個聽說是當年四川華瑩山的雙槍老太婆的師弟,師姐參加了共產黨,師弟投奔了國民黨,兩人反目成仇。國民黨兵敗了,樹倒猢猻散,師弟上山為匪。土匪被剿,就下了海當了個江洋大盜,幹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理平頭髮的食客說到興奮時,手舞足蹈,有一套鄉間說書人的口才。
“你做過戶籍調查?”理分頭的食客譏諷地說著。
“別打岔,聽他講。”穿藍布衫的食客抗議了。
“兩個江洋大盜會飛簷走壁,見公安局的人圍捕來了,年輕的大盜拔地三丈,霎時不見了蹤影;年老的大盜畢竟年歲大了,又邪不壓正,衝不出公安局神槍手的火力網,大腿中了一槍,從屋頂摔了下來後就不省人事了。”理平頭的食客說得有聲有色,彷彿親眼目睹似的。
“怪不得呢,今天早上我進城裡,見各個路口都有公安和民兵設立檢查關卡,進城不查,出城查,查得可嚴,連蒼蠅都飛不出去。”理分頭的食客說著。
“聽說江洋大盜就住在縣公安局背後的那條街巷裡,以殺豬賣肉打掩護。正應了那句話,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理平頭的食客繼續說著,“殺人的改行當殺豬的,省了拜師學藝呢。”
劉聿義無意中注意到對面的食客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對鄰桌食客們的議論很關注。但劉聿義不敢正視對面的食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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