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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許“孺子可教也”。儘管春秋時期沒有所謂“一臣不侍二主,一女不嫁二夫”的嚴規,但是息夫人這句話裡,卻暗含著儒家文化的這種價值標準:“一女不嫁二夫。”
常常流連青樓的杜牧曾經寫詩比較過息夫人這種行為,他說:“細腰宮裡露桃新,脈脈無言度幾春。至竟息亡緣底事,可憐金谷墜樓人。”意思是說息夫人最終還是選擇苟活下來,比起跟她一樣情形卻選擇跳樓自殺的綠珠差了好幾個檔次。
其實杜牧不知道,息夫人的價值就在於“死而不死”。
4。一無所有
這個世界上有比死更艱難的事情,就是活著——這是一個理想主義者的說法。
而真正的現實是,這個世界沒有比死更艱難的事情——“千古艱難唯一死”。
在時代與歷史面前,個體的死亡是渺茫的;對於本身,意味著一切的終結;對於時代,僅僅也就是個符號而已——於是,學貫中西的王國維於清亡之際投水自盡,終於不再是大師而化作了時代一個虛化了的符號。
寫“傷心豈獨息夫人”的鄧漢儀是明末清初的漢人,改朝換代受異族統治。前朝消亡的時候他僅僅28歲,沒有吃過明王朝的皇糧所以沒死(明亡盡節計程車大夫很多),他選擇了活著——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成為文天祥的,如果死亡只是那麼一點微茫的意義,那麼這死亡帶來的終結又代表著什麼呢?
這是息夫人考慮的問題,這是“鄧漢儀們”考慮的問題。在歷史與時代面前,儒家諄諄勸導的“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那超越生命之上的東西,如果不足以撐起生命的重負,那麼個體的終結又有什麼意義?
答案是隻能活著。
息夫人活了下來,不管為了息侯還是為了自己,就像陳嵐所倡導的,在*面前她選擇活著,哪怕是屈辱。她活著,就有了一切的可能。
她鬱鬱不樂,楚王為此*蔡國,囚禁蔡侯。她的兒子當了楚國的大王,她用計殺了熱烈追求她的權臣子元,然後,平靜地在楚國後宮裡終老。她選擇了活著,延續生命裡的無限可能,哪怕揹負屈辱。
鄧漢儀也活著,儘管在異族統治之下,揹負著民族的恥辱和前朝的所謂氣節,所以“傷心豈獨息夫人”。
所以,生命之上,一無所有
。。
二。晏蛾兒:“有一種價值叫做愚忠”
[人物小傳]:晏蛾兒是春秋霸主齊桓公的小妾;在桓公病死時,碰頭觸柱;殉節而死。
[君子心語]:世間總有些東西,我們常常問徘徊於值得不值得之間,值得?不值得?值得?不值得?——但你小心,如果過了那個時代價值的站口,就成了“愚忠”……
1。賤 妾
即使刻意蒐集她的資料,也很難找到她的芳蹤。有印象的只是在《東周列國志》裡她的一段對話,她自稱“賤妾”。
她確實是“賤妾”,在龐大的齊國皇宮裡,在美女如雲的後宮佳麗中,她甚至連最低的品級都算不上。她只是一個與主子有過*的“賤妾”。
但她卻是陪伴主人的最後一個人。她的夫君是位蓋世英雄,是稱雄一時的春秋霸主,是有名的賢君齊桓公——臨老送終的卻只有她一個。
野史裡這樣記載她的故事:齊桓公病重,被小人易牙、豎刁單獨圍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突然聽見“撲通”一聲,有人跳牆而過,推窗爬了進來。桓公睜開眼睛一看,是個似曾相識的女子——只是不認得了。桓公內有寵姬如雲,外有*相隨(易牙、豎刁都是他的同性戀床伴),哪裡還認得她這個只有*的小妾?
桓公知道眼前不能得罪她,只好避開話題:“我腹中覺餓,正思粥飲,為我取之!”(《東周列國志?三十二回》)
她靜靜地看著自己的主子,一切都心知肚明。她知道,他不認得她了。
“無處找粥。”她悲哀地回答。
“那麼給我點熱水喝吧!”桓公熱切地望著她。
她慢慢搖了搖頭:“沒處找水。”
桓公不解了。年老糊塗的人,病重時總生出一些固執來,自己是齊桓公,是春秋最著名的霸主,是九合諸侯號令天下莫敢不尊的天下之主,難道吃點粥、喝口水都不行嗎?
她知道他不曉得這一切,他還糊塗著呢。自從管仲大人死了以後,鮑叔牙大人被他氣死,他越發糊塗了,整天跟那些小人鬼混。
她輕輕嘆了口氣:“易牙與豎刁作亂,守禁宮門,築起三丈高牆,隔絕內外,不許人通,還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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