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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呀,少奶奶,這可是大老爺們拿命換銀子的地方,你要進去了,連祖宗都會不安的。
少奶奶燈芯見他也這樣迂腐,氣不打一處來,推開他說,今兒個我倒要看看,到底誰是窯上的瘟神?一句話鎮得沒人敢言喘,老管家和福垂下頭,臉尷尬得沒處放。
借種(3)
夕陽染紅森林的時候,少奶奶燈芯把所有的窯客集中到煤場裡,這時候她儼然一副男兒氣派,紅襖換成了青衣,目光如炬,聲若洪鐘地說,先前這窯上誰說了算我不管,打今兒起,窯上大小事都聽和福的,哪個不聽當下拿了工錢走人,下河院對窯客不薄,也不想讓窯客欺生。煤不挖都行,看人臉色的事下河院還沒學會。
一席話說得窯客們全低了頭,紅著脖子看自個的腳。燈芯這才換了口氣,明兒起工錢上漲,飯食加肉,年底每人再額外供一石煤,誰個不想幹這陣就跟我說。
窯客們一陣嗡嗡,但沒一人站出來。燈芯這才喚,二瘸子你出來。
王二瘸子抖抖地站出來,不安的眼神四下亂竄。燈芯瞅瞅眾窯客,說,這是我新請的師傅,不瞞你們說,他是我孃家人,但我看中的是他手裡的絕活兒,往後,窩子裡的事,他說了算。
老管家和福把眼神對過去,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心裡,卻不敢有絲毫的懷疑。因為窩子裡的事,他的確不大懂,少奶奶燈芯讓他負責窯巷,他心裡一直還犯怵哩,原來她早就瞅好了人。燈芯見和福瞅她,這才說,老管家你也甭多心,我把話說前頭,二瘸子要是敢在窩子裡玩手腳,只管按窯上的規矩,趕人走!
二瘸子連忙道,不敢呀,少奶奶,我二瘸子要是不把窩子裡的事做好,不是爹孃養的。
諒你也不敢!
一句話震得全煤場沒了聲音。窯客們自然知道,這話不僅是衝二瘸子說的,甚至,就是拿二瘸子來說給他們聽。當下,全都起了一身冷汗。
這一天的黃昏,下河院少奶奶算是給窯客們給夠了威風,也真正讓窯客們開了眼,沒想到,真沒想到,天底下還有這樣讓人敬畏的女人。
回來的路上,少年石頭一邊提起她威風凜凜的樣子,說,你的樣兒真嚇人,窯客們全讓你鎮住了。燈芯笑著問,你怕不?石頭閃了下眼睛,道,不怕。咋個不怕?石頭哧地一笑,你是姐姐呀。
兩個人都笑出聲來。
這是次日的上午,太陽從山頂溫暖地照下來,包裹著他們的身子。朝後望去,漸漸遠去的南山如同一個巨大的背影,掩住了很多溫情和浪漫,也掩住了少奶奶燈芯的一腔心事。在窯上,她硬是狠著心子,沒跟老管家和福承認,二瘸子並不是她孃家人。有些事,該作假時真得作假,要不,這幾十號窯客,單憑了一個和福,是震不住的。山道彎彎,七曲八拐,春末的和風吹著兩張年輕的臉,少奶奶燈芯的心慢慢隨山色盪漾成一片。走不多時,她忽然喚石頭,讓他也騎上來。石頭扭捏著,最終還是紅著臉躍上了騾背,騾子再走時,一股陌生的男兒氣息便撲撲地湧來,激盪著心扉。少奶奶燈芯忍不住抓了石頭的手,讓他環住自個的腰。
抱緊了哎——她在心裡喚了一聲。
騾兒噔噔,心兒撲撲,一路,竟是那般的美好。
窯頭楊二是讓一句著實驚嚇的話喚回去的。
一日,後山半仙劉瞎子無意間轉到了南山青石嶺上,他是南山老財陳七斤拿棗紅大馬馱去禳眼的,七斤老婆跟姑娘久病不起,吃了中醫李三慢半年中藥,還不見好轉。半仙劉瞎子花了七天時間,灶臺換了位,院門掉了向,煙囪高砌了二尺七,還說院裡有陰氣,像是從山上刮來的,便讓老財陳七斤陪他山上走走。剛到青石嶺,半仙突然止了步,鼻子四下嗅嗅,大叫一聲,陰脈在此!遂轟然倒地。半日醒神,驚道,此處必有陰宅一座,陰屋七間,可恨小人在此宅做下手腳,陰血浸山,風捲四漫,青石嶺家家不安,每二年發一小喪,三年一大喪,女眷尤甚。此宅不挪,非但該姓後人不得安寧,還要殃及青石嶺整個無辜。
雲畢,似大病一場,嘴角抽筋,四肢冰涼。南山老財陳七斤急喚家丁抬他回去,上書房靜緩二日,半仙劉瞎子忽然提出告辭。說此處地脈如此險惡,不敢久留。早有聞聲趕來的眾鄉親跪地磕頭作揖,求他盡心禳眼,還青石嶺乾坤朗日。陰宅後人更是惶恐不已,生怕半仙一走喪事臨門,半仙不答應便長跪不起。
沒辦法,半仙劉瞎子經不住眾人懇求,答應留下來替青石嶺安脈降陰,不過他提出一個要求,如果他說了,整個青石嶺就得照做。眾人早讓他說得膽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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