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第2/4 頁)
關了三天。一切準備就緒後丫頭蔥兒來跟她告別,燈芯摟了蔥兒,淚水漣漣問,你恨我麼?丫頭蔥兒搖搖頭,眼裡也是一汪淚。燈芯這才撐起精神說,我把石頭交給你了,你要盡上心侍候,能衝好是他的命,衝不好我也不怪你。見丫頭蔥兒點頭,又說,你的委屈我記著,日後再還給你。說完就讓草繩引蔥兒上轎。
嗩吶聲劃破沉寂的天空竄入雲霄時,燈芯緊緊抱住枕頭,強忍著不讓悲聲發出來。
十七歲的丫頭蔥兒帶著一溝人夢幻般的渴望,從下河院走向磨房小院,石磨吱吱呀呀的吟唱中,開始了她的另一種人生。
這個初秋的夜晚,油坊大巴佬七驢兒一如既往一塵不染地走進西廂房,少奶奶燈芯只有在這種時候,悽傷和絕望的心才能獲得短暫的解脫。技藝越發精湛的七驢兒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感覺到他跟夢中的女人是如此近。他的手在飛舞中帶著夢想和野心在女人身體上放肆而又充滿柔愛地賓士,他渴望著把女人帶入雲層再也不要醒來,永世安睡在他的敲打之中。
女人漸漸走向迷醉,所有的煩惱和災難漸漸遠離她的肉體,她被一種全新的感覺鼓舞著,激躍著,她渴望永遠沉醉在這夢幻般的世界不要醒來。
石頭躲過了劫難。當大雪紛飛而至時,鳳香一臉喜色走進門說,好了,娃兒能起身了。正在往爐裡添煤的燈芯猛地丟了煤鏟,驚愕地盯著鳳香,真的?鳳香喜孜孜說,真的。燈芯一把拉了鳳香就要去看個究竟,走到院門口時心突然暗下來,面無表情地說,跟他說姐姐盼著他好。鳳香讓燈芯澆了一頭霧水,不知道少奶奶為啥變了主意,只好踟躕著步子回到磨房。新媳婦蔥兒剛剛給石頭餵過熱湯,兩個人正偎在被窩裡說話,一對新人少不了親暱的動作。鳳香巴望一眼,忽就想起曾經石頭跟燈芯一起偎炕上的情景,立時心裡明白過來。怔怔地望住天空中飛揚的雪,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半天后莫名其妙衝屋裡吼了句,蔥兒,出來掃雪!新媳婦蔥兒跳下炕,穿了鞋跑出來,一看漫天飛揚的雪花落到地上瞬間化成了水,不開心地說,哪有雪呀。說完復又跳上炕,屋子裡很快響起嘻嘻打鬧的聲音。
錯愛(10)
少奶奶燈芯一個人坐門口看雪,孤獨和傷感雪花般飄來,很快她就被濃重的心事包裹。下河院突然靜下來,少了下人的下河院秋後便多出幾分蕭瑟,東家莊地氣息奄奄整日躺炕上不能動彈更讓院裡的孤寂染上幾分悲愁。馬駒自打二柺子走後也變得一蹶不振,處處跟燈芯做對,這陣不知又鑽牛棚裡搗什麼亂去了。燈芯像被整個世界拋棄了般,突然間生出死亡般的恐懼。她跋開腳步,不由分說就朝磨房走去。
磨房小院掩在樹枝下,還未落盡的樹葉在風的吹打下跟雪花一道飄下來,院裡積了厚厚一層樹葉。枯黃的葉子發出深秋的光芒,冷漠地瞅著她,燈芯立在磨溝沿上靜靜地望著小院,小院裡飛出的嬉笑蜜蜂樣蟄著她的心,默站了許久,卻鼓不起勇氣走進去,只好悻悻踱著步子回來。
一股謠言在溝裡隱隱約約傳開。木手子這天鍘完草,想起自家就要生仔的母豬,便疾疾往屋裡走,路上碰到從藥鋪裡出來的日竿子。木手子本想避開,日竿子卻套近乎地道,你家母豬要生了?木手子點點頭,沒心理他。日竿子厚著臉皮道,你可得操心呀,小心生出一頭象來。木手子覺得他話裡有話,忍不住說,有啥屁放響堂點。日竿子這才神神秘秘說,你看馬駒像誰?
已經竄了老高的馬駒的確越來越像一個人,尤其跟在二柺子屁股後頭顛顛跑時,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倒出的。稍稍有點腦子的人瞥見了,就能猜出點什麼。木手子啥話沒吭,掉頭走開了。可自打這次後,關於馬駒身世的傳言卻牢牢攫住他的心,令他無法擺脫。溝裡的閒話越來越多,他清楚謠言就出在藥鋪,日竿子跟芨芨天天蹲裡頭,下河院怕甚就編排甚,甚至連老東家莊仁禮的事也抖了出來,溝裡一時驚叫四起,下河院的威信瞬間遭到顛覆。
形勢已經相當嚴峻,根本不容木手子做任何猶豫。這個時候他想起了老東家莊仁禮,想起了老東家臨閉眼時跟他安頓過的每一句話。下河院對他來說,是神聖得不能再神聖的地兒呀,木手子決定要讓閒話徹底消失。
只有徹底消失。
冬天的夜黑得早,一家人圍著火爐吃飯時夜幕已罩住了村子。這天木手子特意宰了只雞,老婆豆秧兒心疼地說,好端端的殺雞做甚哩,天天在院裡吃還沒解掉饞。木手子邊給豆秧兒夾肉邊說,不就是隻雞麼,哪天想吃了,我把牛也宰給你。豆秧兒不明白男人的心思,聽他越說越沒邊,賭氣地說,都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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