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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旺跟出來,望著她的背影,臉上浮出一層傻笑。
草繩弟弟天狗正趕羊出圈,燈芯說,天狗你等等,羊今兒不放了。牛倌半腸子從牛棚探頭問,牛放不?燈芯說,不放。你們都聽著,今兒你們去南北二山,打聽買主,趕月底把能賣的全賣了。
賣?後院的目光齊齊地盯在她臉上,連新管家二柺子也吃驚地說,這事東家知道不?
不用問,照我說的做就是了。燈芯說完進了料棚,料是早早備下的,夠牲口吃到過冬,這陣望見了,就覺它不再是料。她跟奶媽仁順嫂說,去把木手子跟石頭叫來,今兒個有事。
新管家二柺子愣在院裡,不明白女人又吃了啥藥,大清早幹些沒名堂的事,正想著去問問東家莊地,燈芯已罵上了,愣著做甚,沒聽見叫你也去呀?新管家二柺子在心裡恨了女人一眼,還是跟半腸子和天狗出了門,經過上房的一瞬,目光在玩耍的馬駒身上停了停,快快收回了。
這天的太陽很毒,自打鬧了飛蟲,太陽一天也沒歇緩過,雲像是躲起來般。雨的味兒好久沒聞了。
正午時分,東家莊地進了後院,見石頭和木手子正在裝料,就問誰安頓的,石頭說了燈芯,東家莊地沒吭聲,望見牛羊還在圈裡,便發作起來,叫石頭喚少奶奶過來。燈芯聞聲趕過來,東家莊地還在發火,大罵院裡沒了規矩,牛羊圈著讓餓死。等公公發完火,燈芯說,我想都賣了。
啥個?東家莊地眼珠子幾乎驚出來。這大的事,你也敢做主?
你還看不出來,這天爺要收人哩,養著牲口做甚?燈芯沒在意公公的態度,心平氣和地說。
收人?能收到下河院頭上?沒了牛羊還叫下河院嗎?
下河院咋了,天爺不長眼睛。燈芯讓公公的頑固惹躁了,口氣硬起來。
你?!公公知道她做出的決定挽不回,爭幾句不爭了,不過氣還在心裡,正好一隻雞跑腳下,一腳踹出老遠,雞咯咯叫,惹得一旁的石頭偷著笑,石頭的笑感染了燈芯,目光輕輕一碰,閃爍著躲開了。公公瞥一眼燈芯,恨恨地走了。
天災(2)
燈芯真不明白,公公活了一輩子,咋連這點兒腦子都沒,一院的牲口,要吃掉多少糧食?
料裝完後,燈芯讓他們碼到北廂房,說不定哪天這些料就能救命。石頭幹活真是賣力氣,比一個壯勞力還強。望著石頭越發健壯的身子,少奶奶燈芯的目光矇矓起來。
二柺子他們跑了兩天,竟沒打聽到一個主兒,倒是碰著幾個往外賣牲口的財主,還說下河院那麼大,不如替他們買了算了。燈芯急了,看來都做起了度荒年的準備。這天中醫爹忽然來了,說涼州城外收牲口,專給青海馬爺的隊伍供。這是個好信兒,幸虧聽到的及時。燈芯趕忙吩咐二柺子,多備些人手往涼州城趕牲口,二柺子嘟囔著叫人去了,中醫爹問,命旺哩?燈芯說,怕是又去抓螞蚱了。十八歲的命旺是過年時好的,眼下能到處走了,只是腦子還不清楚,整天就知道跌跌撞撞跑地裡捉螞蚱,再就是滿村子攆著打狗。村裡的狗都讓他打怕了,一見他就沒命地跑。中醫爹又問了些院裡的事,目光最後擱女兒肚子上,問,還沒懷上?燈芯躲開爹的目光,心複雜成一片,這話爹問了不止一次,每次都問得她心如刀絞。
有誰知道,一切平靜之後,夜成了燈芯又一個災難。只要一吹燈,一到炕上,命旺就會猴急地爬上來,咬住她奶子,命旺咬奶的功夫越發精湛了,沒幾下就讓燈芯久旱的身子鼓脹,豬拱食般的吮咂中身子在一節節炸開。空氣裡暴響著水氣乾裂的聲兒,從靈魂到肉體無不處在欲焚欲死的浪尖上。跟自家男人真正有上一次的念頭魔咒般讓她丟棄一切羞臊與廉恥。比豬還笨的男人只知道趴在身上咬,東西閒在那壓根不會用,氣得燈芯恨不得手把手教他,難抑的慾望伴著舞動的身子漸漸沉入溝底,無邊的黑暗陰罩住生命的光亮,令她再次生出生不如死的絕望。
這些話怎是一個女兒家能跟爹開得了口的,爹在無奈中嘆口氣說,不急,等爹再想想法子。
爹的話便成了她重新振作的理由,下河院真正意義上的後繼無人才是她忍了又忍的惟一解釋。
馬駒雖然能滿院子跑了,可她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趕上牲口出門的這天,二柺子突然推說婆娘病了,走不開,燈芯氣得一跺腳,婆娘要緊還是牲口要緊?話一出口就覺說錯了,只好賭氣說,你不去我去,不信它能死了人。
說著,真就收拾了東西,要去涼州城賣牲口。此舉驚得公公在上房裡罵起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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