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新民報》北京版負責人。張恨水本來是以“鴛鴦蝴蝶派”小說家而知名的。他在重慶時寫的《八十一夢》卻風格不同。它以夢幻方式諷刺當時國民黨統治下的社會現實,受到廣大讀者的歡迎。1944年趙超構去延安時,毛澤東還提到張恨水的《八十一夢》並要趙超構代他向張恨水問好。張恨水解放後不久就中風了,他的晚景不是很好。
《新民報》還有一個著名女記者是採訪部主任浦熙修,新聞界人稱“浦二姐”。她在解放後離開了《新民報》,擔任上海《文匯報》駐京辦事處主任。解放初期,她在新聞界仍十分活躍。但是在1957年被點名為右派“能幹的女將”而被迫離開了新聞崗位。“*”期間浦熙修得了癌症,又沒有好的醫療條件,那時母親的境遇也不好,但每次都是母親先去日壇醫院替她掛好了號,然後和父親接她來看病,再送她回家。
當年就在《新民報》剛剛成立股份公司後不久,戰爭把一切秩序打亂了。1937年“8·13”淞滬戰事開始後兩天,母親帶著我們3個孩子搭乘民生公司輪船,從南京回到重慶,把我們交給外婆,她立即返回南京。《新民報》堅持在南京出報直到11月。南京失陷前,父母透過一切關係,日夜搶運,總算把報社能搬走的東西都搬上了船。母親後來說,當時報社全部資金只剩下200元,一路上職工伙食和零用,還是她自己掏私人腰包墊出來的。
當時曾創辦北平《世界日報》和上海《立報》的著名報人成舍我想和《新民報》合併,一起遷往重慶。但父母覺得成舍我太過強勢而婉言謝絕。雖然合作並沒有形成,但並不影響兩家的友情。許多年以後,成舍我的兒子成思危與弟弟吳敬璉在一個會議上碰面,他們一個是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一個是全國政協常委,弟弟還把這段往事講給成思危聽。
1938年1月15日,《新民報》重慶版創刊,距南京版休刊只有49天。能以如此的高效率出版,在內遷報紙中也是首屈一指。抗戰開始以後,全國人民抗日熱情高漲,關心時事,加之在重慶人才薈萃,《新民報》這張民間報紙吸引了許多進步的文化界人士加盟,報紙辦得有聲有色。這一時期也是《新民報》的鼎盛期。重慶時期先後在《新民報》擔任過的主筆或副刊主編的作家有,夏衍、鳳子、吳祖光、謝冰瑩、黃苗子、鬱風、陳白塵、聶紺弩等。為報紙撰過稿的作者還有郭沫若、田漢、陽翰笙、徐悲鴻、于右任、章士釗、吳宓、陳寅恪等。
一代報人鄧季惺:被湮沒的傳奇(4)
繼父陳銘德一向認為,報紙的興盛發展,是透過積聚人才來實現的。當報紙的言論或報道觸犯了當時的政府當局時,他更多透過個人關係去解決。我記得自己十幾歲時,還曾經被他帶去拜訪一些“有影響的”人士,用後來一些人的說法,就是去“磕頭作揖”。母親則正相反,她更多靠規章制度解決問題——那些為了報館的生存進行的“外交活動”,她既不願做,也不擅長。後來弟弟常說,母親比父親更“現代化”,雖然她說話慢條斯理,但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與客氣謙卑的繼父形成強烈對比。
如果說以前的《新民報》是“超黨派”立場,那麼在1942年以後,則是“中間偏左”。因為它宣傳堅持抗戰,反對摩擦,揭露國民黨政府的*和反映普通百姓的疾苦,受到廣大讀者的歡迎。1943年春,母親受邀請去成都看花展時,犯膽病住院,住院期間她又萌生了在成都籌辦《新民報》的想法。沒多久,成都《新民報》也創刊。
1945年9月,日本投降剛一個月,母親就由重慶迅速飛回南京,準備“南京版”的復刊。此後,又在上海、北京兩個城市籌備。那時候從南京到上海的火車要8小時,小時候我經常跟著她坐夜車,睡一晚後第二天到達另一個城市開始辦公。至此,《新民報》在南京、重慶、成都、上海和北京都有了分社,一共出版日、晚刊8版,達到了事業的巔峰。
沉浮
抗戰之前,南京城北還是一片荒地,後來政府做了規劃,銀行給貸款,鼓勵一些人造房子。1933年,母親就在那裡蓋了一幢花園洋房,就在現在南京的北京西路,取名“鶼廬”。我們家是上下兩層,一半自己居住,一半出租。這幢房子當時還作為中國中產階級的居住模式,接待過美國參觀者。那時候母親當律師,辦託兒所,又照料著我們3個上小學的孩子,還要自己操心蓋房子,現在想起來,她的精力和幹練的確是常人所難及的。
從現在的眼光看,母親也是一個觀念很先進、極具經營眼光的人。母親無論到哪裡,都能營造一個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