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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
“肩膀。”
我又給兩個杯子續了半杯酒,她舉起杯子,和我的碰了一下,胳膊又伸進我的胳膊,仰頭把酒乾了。
“再告訴我一些關於你的知識吧。”我說。
“比如?”
“你有沒有癢癢肉?”我的手掌滑過她的身體,象是水衝過石子,她的身體起伏動盪,曲折延展;她的頭髮細緻而柔軟,味道很好。
“有。”
“什麼地方?”
“自己找。”
她在我懷裡,好象是一把琴。我雖然五音不全,不識五線譜,但是我的手指修長,小指和拇指之間的展距大於三十厘米,是彈琴的好料。我的手指落下彈起,按照她的要求尋找,象是流水在尋找岩石的縫隙。
“我找到了。你在笑。”
“到現在為止,你是唯一一個知道這個地方的人。”
“這是一個重要的秘密。”
“不重要。”
“你的癢癢肉位置很不一般。而且不對稱,一邊有,一邊沒有。”
“對了,我有件東西送你。本來想在幾個月前,過節的時候給你的。”她開啟書包,拿出個青色的小皮盒。我開啟皮盒,裡面是一顆很小的用紅色綢條編的心。“還有,這張卡也是給你的,本來也想在幾個月前,過節的時候給你的。其實好久之前,就有這張卡了,好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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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垂楊柳(三)
那是金底的細長卡片,正反都畫了四把摺扇,扇面分別是秋菊、春草、夏夜、冬雪。我開啟卡片,裡面的字句如下:
“早在幾年前,就有過一個衝動:
在這樣一個日子,在這樣一張卡上,寫上我四季的語言。
而如今,提起筆來又無從寫起。
只願我們的心永遠純淨,只願我們依舊珍惜。
給我時間,讓我能做你的女孩。
二月十四日。”
“上面畫的是四季。”她說。
“不對,上面畫的是四季輪迴。”我說,忽然不想說話。
她抓起酒瓶子,把剩下的分別倒進兩個杯子。“不說了。喝酒。”沒等我,自己把自己的酒喝了。我一動不動。
“你想不想聽我唱歌?我喝多了,想唱歌。”
我說當然。然後她唱了一首叫《感覺》的英文歌,她把歌詞改了改,其中有一句是:“感覺好象我從來沒有遇見你,我的男孩;感覺我好象從來沒有擁有你。”我忽然感覺不對,在我的杯子裡,她好象變成了水,我好象變成了等待被溶化的石頭,石頭好象沒有等待就被溶化得沒有了蹤影。
“我餓了。”我大聲說。
“咱們自己做一點吧。”
“家裡沒人也有沒人的不好。雖然可以仔細抱你,但是沒有飯吃。”
“我會做。”
“你會不會做紅燒豬頭?”
“會。”
於是我們來到樓下。小雨還在下,薛四的菜很新鮮,我想起“夜雨剪春韭”,最後還是沒有買豬頭。我感覺這個髒亂的集市是我的園子,園子里長滿了看著我和我初戀的好奇的眼睛。我的初戀從薛四的攤子上撿了幾個長茄子,幾個苦瓜,說可以細細切了絲,清炒。薛四說,多拿幾個,但是不許給錢。我的初戀看了一眼薛四,看了一眼我,以為我是對她隱藏得很深的街霸。我連忙向她解釋,薛四不是看上她了,不要自作多情;薛四喜歡大奶大屁股的那種型別;薛四假裝不要錢,是在給老媽面子。薛四傻笑認可。我說錢一定要給,否則我就不讓他再進我家打麻將。
後來雨停了,天很晚了。我說送她回家,她說不坐車,走走。我們走在東三環上,經過起重機械廠、通用機械廠、光華木材廠、內燃機廠、齒輪廠、軋輥廠、北京汽車製造廠、機床廠、人民機械廠、化工機械廠、化工二廠,我依舊聞見化工二廠發出的氨氣的臭味,但是半斤二鍋頭在體內燃燒,我覺得這個夜晚浪漫異常。藉著酒勁兒,我法力無邊。我讓初晴的夜空掉下一顆亮得嚇人的流星,我停住腳步,告訴我的初戀,趕快許願。我雙手合十,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問心無愧。她說你不許裝神弄鬼,夜已經太深了。我說我許了一個願,你想不想知道。她說不想。我說不想也得告訴你,否則將來你會怪我欺負你;我要用盡我的萬種風情,讓你在將來任何不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內心無法安寧。她一言不發,我藉著酒勁兒,說了很多漫無邊際的話,其中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