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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我預計想要了解中國的西方讀者會歡迎它,也會或多或少同意書中的觀點。但是在政界和傳媒界,就會有人不接受它的觀點。一向的思維習慣是不容易改變的。
雖然我們是少數,但是我們行駛的方向是正確的
多:我想我們將面臨兩種反應。一種是很好的反應,比如說我們最近在芬蘭聽到的一些反應。記者在採訪結束後對我們說:“我以前怎麼不知道這些情況?我怎麼一直沒有聽到過所有的這一切呢?怎麼就沒有人在你們之前講述這些呢?”瞧,這是積極的反應。另一種反應就大為不同了。
我和約翰認為它更像一則在奧地利眾所周知的笑話。說的是一個司機駛進了高速公路,駕車走了一會兒後,收音機裡廣播了一則警告:“4號向西高速公路,方向維也納,小心有一個幽靈司機。”
奈:幽靈司機是駕車逆向行駛的司機。
多:對,所以收音機裡的聲音大叫:“大家一定要注意,現在高速公路上有一個幽靈司機。”這個司機看上去愁眉苦臉:“他們在說些什麼呢?許許多多的幽靈司機正朝我駛來!”如果用這個笑話來比喻對中國的報道,我們就是裡面的幽靈司機,對著車流逆向行駛。但是,我們當然知道我們正在行駛的方向是正確的。有些記者已經告誡我們可能會撞車。
趙:您這個很德國式的比喻是告訴人們,有時在許多人看起來是正確的習慣,甚至是習以為常的規則,其實未必是正確的。我們來回顧一下歷史。很多率先提出真理的人往往是少數。真理有時候在少數人手中。當初哥白尼相信地球是圍繞著太陽轉的時候,是少數。在20世紀初,愛因斯坦提出狹義相對論,很多物理學家都不贊成,但最後是他勝利了。所以說,雖然是少數,但是他們可能更接近真理。
科學的真理由於有實驗或者計算資料的支援,能夠比較快地被大家承認。但在社會科學以及涉及到意識形態方面的見解,被大家接受就需要較長的時間。因此,也更需要提出真理的人有勇敢、堅強的精神。
多:我們不只是應對人們對事實的質疑,還要面對非常情緒化的問題。用理性的事實與各種情緒論辯是很困難的事。情緒往往無視事實。
奈:在講述中國的故事時,另一個需要考慮的因素是西方不想聽它。這些中國故事與深烙在他們思維中的中國印象大相徑庭。中國崛起如此之快以致能夠與偉大的西方相抗衡,看來就像西方自己那樣,這使得西方甚為憤憤不平。這就是情緒的由來之處。西方人一想到中國正在取代西方成為世界上最重要的大國就容易情緒激動。事實上,權力正在從西方向東方轉移。
趙:歷史上和現在的幾個西方強國在崛起的過程中和崛起之後,都曾經欺負過別的國家。他們若以此經驗猜測中國,就會不放心,所以情緒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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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中國的觀察,西方的企業家往往比政治家更客觀
趙:任何一個國家的發展當然是由於該國政府和該國人民的努力,要看他們的政策是否正確,資源是否豐富,人民的智慧和勤勞是否得到發揮。而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外部條件也是一個國家發展必須考慮的因素,所以中國很希望世界對中國的發展有較為正確的判斷。反過來看,中國則是他們的外部條件。如果對中國的分析感情用事或意識形態用事,從而得出了錯誤的結論,對他們也是不利的。所以,正確地認識中國不僅是中國人所希望的,也是西方明智人士應當持有的態度。
奈:總體來講,和記者相比,西方的工商界人士更願意瞭解和接受關於中國的資訊,他們樂於傾聽中國的真實的故事。但是,不管是西方還是東方,都有自己難唸的經,都要考慮自己區域性的經濟情況,都有他們自己的計劃和希望。所以,要讓他們對更宏大的景象產生興趣常常很困難。
趙:對中國的觀察,西方的企業家往往比政治家更客觀,因為他們在與中國的合作中必須仔細地觀察中國的投資環境,並且要計算他們的投入和產出。他們如果不客觀的話,就會導致他們的企業走入泥潭。所以,在美國國會舉行關於中國問題的聽證會的時候,企業家的意見往往更加實際,也更加正確。比如說,幾年前在討論是否給予中國最惠國待遇的時候,絕大多數美國的500強企業都是贊成的,他們向國會說明了中國應該享受最惠國待遇的理由。他們這些建議也起了作用。
除了您剛才所說的,西方的一些人對中國強盛以後在世界上起什麼作用表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