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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呀?”姚江河望著她的背影問。
“現在。”
姚江河轉身,看見石頭人夏兄,興奮當中夾雜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苦澀滋味兒。
“你怎麼不問問明月領到論文沒有?”姚江河拍一拍夏兄的肩。
夏兄並不回答,只說:“快走吧。”
中文系辦公室是一個足有五十個平方的空曠屋子,除了擺在屋子中央一溜兒的辦公桌椅,什麼也沒有。但這裡風景奇好,樓的右側是一個荷塘,並不大,但精巧潔淨,充滿了靈性,如少女的眸子一般。此時荷花正開,星星點點的,如柔軟的唇。左側,是一個斜斜的坡面,坡上有未經修剪的雜木,各色野花搖曳其間,偶爾露出巴掌大的石板,都是佈滿綠茵茵的青苔。夏秋兩季,這裡是蚱蜢、蜻蜓及各類小蟲穿梭來往的遊戲之所。
姚江河與夏兄到辦公室的時候,聞教授與明月已坐在那裡,再沒有別的人。
姚江河落落大方地坐下了,夏兄卻很拘謹,七八張凳子,他卻好象找不到坐的地方。後來在離三人遠遠的地方勉強坐下了,又像屁股上長了刺似的,只把臀尖小心謹慎地挨著凳子。
“夏兄,靠近一點。”正在查閱資料的聞教授說。
夏兄無奈,縮手縮腳地站了起來,在姚江河的旁邊坐下了。
聞教授推開面前的書,對三個靜候著的研究生說:“我今天找大家來,是想給大家談談心。我們可以丟開課業和學術問題,純粹交流一下思想。首先,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聞教授如此親切,三個研究生是從沒有見過的,他們拿不準聞教授的意思,都不敢冒然說話。
“明月先談談。”聞教授點名了。
明月不知所措。
“放膽說去。什麼都可以談,包括對我的看法。如果有興趣,也可以說一說攻讀先秦文學研究生的體會,以及對該學科前景的分析。”聞教授鼓勵道。
明月正了正色,有些辭不達意地說:
“就我來說,從讀大學時候起,就以能拜聞教授為師為人生最大的幸事。當時,在我們班上,喜愛先秦文學的人不只我一個,而且,有好幾個人都比我優秀,他們也立下了考聞教授研究生的宏願。但是,他們都沒有我幸運,或去讀了別人的研究生,或者根本就沒有考上。”
說到這裡,明月舉眼看了一眼聞教授。聞教授平靜地看著她。
明月不再往下說了。
“聽說,你讀的師大的老師十分誠懇地挽留你,但你異常堅決地投奔到了我的門下?”
明月心裡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對挽留她的那位老師,明月無不時時生出一股內疚之情,時間越久,內疚的情緒越重。可經聞教授的口說出來,她又不知聞教授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細聲細氣地說:“有這回事。”
聞教授說:“他們是很有眼力的。遺憾的是,你到我的門下,卻因我一次不合情理的批評,抹殺了你的創造力。因此,我斷定你開始的話並不是真心的。”
明月心頭一顫。姚江河與夏兄也不知聞教授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顯得十分緊張。
“不,我完全是真心的。”明月矢口否認道。“直到現在,我依然認為自己是幸運的。俗話說,師高弟子強,即使是聞教授的批評,我也儘量從中體悟慈父心腸,觸控文化底蘊。”
聞教授受了感動,他取下眼鏡揉著眼睛。
“我對你們是太苛刻了。”聞教授邊揉眼睛邊說,“這些天,我靜靜地回憶我的一生。我所走過的道路,充滿了艱難曲折,一方面限制了我的發展,另一方面磨蠣了我的意志,碰撞出了我生命的火花。當然,任何痛苦一旦進入回憶,都是甜蜜的,充滿了溫馨,因為這當中充滿了奮鬥者的豪邁情懷,充滿了‘我終於挺過來了’的喜悅。這並不是我思考的重點。我思考的重點是:作為過來人,如何給自己的晚輩造就一個良好的生長環境,讓他們儘快開花結果。”
聞教授將眼鏡戴上,注視著他的幾個門生。空曠的辦公室裡。
完全沒有緊張的氣氛了,一種其樂融融的、飄逸著水蓮子清香的空氣,從視窗漫進來,帶著陽光的熱度。
“總結自己的一生”,聞教授說,“我在自己家裡辦公桌的玻璃板下壓了這樣一幅字條:能托起後人的,才配稱前人;能在前人的肩膀上站起來的,才配稱後人!”
三個研究生腰板一挺。他們都感覺到了這句話沉甸甸的份量。
“作為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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