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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看不到死人,什麼都看不到。”
九如悲憫地看了他一眼,嘆道:“你在紅塵中廝混了十多個春秋,還不明白麼?世事便是如此,你要看時,眾生百態,光怪陸離,引人哭,引人笑,你不要看時,哪有什麼芸芸眾生,哪有什麼大千世界,不過是蕩蕩虛空而已,或許,連虛空也沒有的。”
花生驚然一驚,霎時間,十多年所見所聞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絲毫不爽。他怔忡半晌,忽地慢慢站起來,瞧著天上一輪滿月,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便是千斤巨石,也激不起絲毫漣漪。
九如瞧他神色,站起身來,合十道:“善哉善哉!”花生一拂袖,也合十說道:“喜似悲來悲還喜,流著眼淚笑嘻嘻,菩提樹下呆和尚,雨過山青搓老泥。”
九如嘆道:“善哉善哉,你已入道,但還未及深,和尚贈你一偈:‘百尺竿頭不動人,雖然得人未為真,百尺竿頭須進步,十方世界是全身。”,
花生卻理也不理,九如尚未說完,他已拂袖轉身,大步西去,邊走邊自大笑,可笑聲之中,卻已聽不出悲喜。九如不由讚道:“好和尚!恁地了得。”目送花生遠去,驀地轉過身來,將葫蘆中殘酒一飲而盡,系在腰間,抬頭瞧瞧天色,木杖在地上一頓,大笑道:“去!寒鴉掠過亂雲去,咫尺茫茫是醉鄉。笑!一笑寂寥空萬古,三分明月照大江!”說著步履瀟灑,望東而去。其時間,頭頂小月一盞,洗得江水流白,幾羽晚鴉漫舞雲中,不知飛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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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而今邁步從頭越
——西南師範大學教授韓雲波
鳳歌的《崑崙》出版了,這是近年來武俠文學界一件標誌性的大事,若干年後,當我們回顧21世紀大陸新武俠時,也許會將《崑崙》和1958年金庸《射鵰英雄傳》的出現相比。
我從2002年起開始關注大陸新武俠,鳳歌無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作家之一風歌和我在武俠創作的許多問題上都有共識。這兩點,是我早就想要說一說的。
大陸新武俠是中國大陸“文革”以來出生的一代新人的武俠創作,20世紀90年代末出現於網路,以2001年《今古傳奇·武俠版》創刊為標誌大規模進人紙質傳媒,2004年《今古傳奇·武俠版》和《西南師範大學學報》“21世紀中國俠文化”專欄同時在創作傳媒和學術理論界正式提出“大陸新武俠”概念。到2005年,大陸新武俠蔚為大觀,一波新的武俠高潮已經噴薄而出。
每一次文學文化的高潮,都必然會有標誌性事件出現。1994年,人們對金庸小說“文學大師”和“文學革命”的評價,已經成為中國大陸武俠文化高潮的標誌。10年之後的2005年,鳳歌(崑崙)的連載和出版,則無疑是包含著觀念與技巧巨大創新的武俠新高潮的標誌性事件。
《崑崙》是一部好看的小說。情節曲折,武功精彩,情感動人,並以整體上的大氣恢弘,引人人勝地進人一個江湖、歷史、人性、文化多方面得到廣泛表現的世界。《崑崙》的主人公梁蕭在天下紛亂之際,身負刻骨銘心的破家之痛,天機宮忍辱學藝、大元鐵騎馳騁疆場、茫茫南海無涯漂泊、中亞非歐三洲遊歷的複雜經歷,構成了一個宏大廣闊的小說“全球化”世界。
風歌曾和我談起,在文學發展上,他不太傾向於“革命”而更欣賞“改良”。我以為,文學的飛躍是一個複雜系統,在觀念、技巧各個鏈條,程序是不一致的,這就像搓麻繩,數十條線接頭必須分開,如果全在一處,勢必造成斷裂,而斷裂無疑會有長久的後遺症。金庸小說之所以成為“一場靜悄悄的文學革命”,就在於他走了漸進路線,我想這就是鳳歌的“改良”吧。然而,到末了終於是“革命”,無數細小的聲音匯合起來就是一出宏大的合唱,聲震天地,響遏行雲,成為標誌性的事件。鳳歌以“改良”寫《崑崙》,表面上並不“先鋒”,“但屈指、西風幾時來,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骨子裡仍是一場集大成的“革命”。大陸新武俠已經出現許多優秀作家,小椴的技巧、滄月的感覺、步非煙的想象、方白羽的哲思,都有突出表現,但能將不同方面集中在一起,則要首選《崑崙》,也許鳳歌的許多單項都不是第一,但綜合卻無疑是最好。曾在風歌家鄉古夔州寫下許多不朽篇章的詩聖杜甫說:“別裁偽體親風雅,轉益多師是吾師。”而現在,鳳歌轉益多師,在改良中革命,他自己已成了“師”。將來,不知風歌可與他的鄉先賢杜甫先生媲美否?
《崑崙》“革命”性的根本在於觀念創新。金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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