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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耽了兩日,攀越三峰之上,三仙的遺蹟已無處可尋,但那三座石峰氣魄倒還過得去的。據古人傳說,三石峰乃是三仙所化,逐年上長。其實石峰並不能逐年上長,而是峰下的泥土逐年被風雨所侵蝕,逐漸流失,看上去像是石峰在長而已。至於地頭,老漢生疏得緊。”
君河心中感到十分失望,便說:“老丈觀察入微,佩服佩服。山如能長,千百年後豈不上抵天宇?至於神仙之事。屬於怪力亂神,小生不敢妄語。”
“老漢看相公臉上神色,時起得失之變,不知相公有何要事需老漢效勞嗎?”
君珂又是一驚,心說:“這位老丈的眼力委實高明,已看出我心有得失之念,端的明察秋毫經驗豐富老到。”
他壓抑著臉上表情,免洩心中秘密,說:“小生想請教老丈一事,江郎山附近,是否有八年前遷來隱居的人。”
老人搖搖頭說:“老漢對江郎山附近的人,並無印象。其實山居的人,大多是耕兩畝薄田安分守己與世無爭的人,皆可算得隱士村漢。不知相公要找的人,姓甚名誰?”
君珂本想說出彭勝安的家世,但再一想又忍住了,彭勝安既然舉家隱居,自然不會說出早年的身世。他感到事情愈來愈困難,茫茫人海,他孤身一人要找一個隱姓埋名的陌生人,真像在大海里撈針,太難了!只好說:“乃是小可的一門遠親,八年不通音訊,唉!恐怕早已遷走了,不說也罷,多謝老丈的指教。”
老人含笑告辭,一面走一面回頭說:“老漢就住在前面小村中,相公如肯枉顧,老漢無任歡迎。再會了。”
“老丈再會,也許小生日後會打擾你老人家呢!”說氣揖相送。
送走了老人,他站在那兒陷入迷惘之中,莫所適從,感到事情十分棘手。是的,確是棘手,彭勝安恩公既不是武林人,卻又是江湖巨寇必欲得而甘心的人物,不僅不倚仗朋友相助訪尋,更不可能,單人獨力遍踏宇內每一個角落,去找尋他的蹤跡,太難了!譬如說,從這兒到仙霞嶺,千峰萬巒之中,如果自己一人去找,三月半年也不一定可以走完,即使找到了,也對面不相識,相逢如陌路,彭恩公如果隱姓埋名,怎能問出結果?何況他根本不敢提起彭恩公的姓名家世呢?
他茫然抬起書篋,兒,信步而行,陷入迷惘之中,腳步緩下來了。
“克!剋剋!”河對面,突然傳來伐木的斧聲。
接著,響起了穿雲裂石似的朗朗歌聲:“古廟依青嶂,行宮枕碧流。水聲山色銷妝樓,往事思悠悠。雲南朝還暮,煙花春夏秋。啼猿何必近孤舟,行客自多愁。”
君珂心中一驚,站住傾聽良久,直至歌聲徐斂,方點頭嘆道:“山野之人,難得有這麼超塵拔俗的詞手,這一首《巫山一段雲》,被他唱絕了。我得過河拜望這位不等閒的首樵子,看看是個怎樣的人物。”
他覓路過河,可是沒有橋,也沒有船隻,三十餘丈的江面無法飛渡。他站在河岸上,向對面山林中亮聲道:“衢江水秀山青,靈秀有餘,雄勁似嫌不足,與三峽相較,不可同日而語;兄臺,意境是否有未盡之感?”
對面山間,斧聲驟止,稍頓,林間傳出樵子的回答:“客官,你俗。衢江雖氣勢不足,然行客心情,心中之意境卻可超然物外;春花雖豔,我獨感將凋之愁,各人感受不同,何足異哉?”
君珂笑道:“高明,高明。兄臺,請問可以找得到渡船嗎?”
“找渡船何用?”
“過河就教於兄臺。”
“哈哈!山野荒樵,不敢當客官禮遇,此地並無渡船。”
“晚生專程就教,尚清指引。”
“草野之人,與世不相往來,客官不勞跋涉。”
“請問兄臺高姓大名?”
“敝姓安,祖居山下荒村。”
“晚生林君珂,乃是遊山玩水而來……”
“此非三峽可比,如要觀賞山水,何不入蜀一行?”說完,斧聲再響。
君珂正想再問,身後履聲嘶嘶,眼角紅影觸目。他扭頭一看,暗叫一聲“糟”。
那是兩個身穿大紅法服的老道,正灑開大步從衢州方向急步而來,衣袂飄飄,急步飛趕。左首也有一個兇猛的大漢wrshǚ。сōm,正是曾在徽州約鬥後山被獨掌擎天殺了一半人,未能踐約的硃砂掌閔剛,雖未見過面,但從雙手和長相一看便知。
他看到了閔剛,閔剛也看到了他。正向兩老道低聲發話,眼睛全向他這一面掃來。
“有麻煩了,恐怕躲不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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