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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神,打量著這位陌生的闖入者。
安大叔帶著君珂,繞過東面的稻草堆,直趨東面另一棟正屋;那兒的格局,與這一面完全一樣。顯然,這村莊最多有六戶人家。
兩人腳下甚快,轉過穀倉,便踏入屋前廣場。廣場上有五個人,三男兩女。三個男的是壯年人,正在修整鋤犁。兩個女的一大一小,村姑打扮;大的不過十六七;小的只有八九齡,正在用一把穀粒逗小雞玩。五個人,似乎並不知道有生客到來。
君珂眼尖,突覺眼前一亮。這光亮,發自那位十六七歲小姑娘。她像一團令人目眩的光球,在君珂跟前發出耀目光華,掩蓋了一切光彩,包含了人間的一切。
安大叔領著君珂向東屋走,踏入了屋前廣場。廣場上的三男,全向這面瞧。
兩個小村姑,聽到腳步聲轉身,手上的穀粒掉落地上,天真的笑容未斂。君珂只覺眼前一亮,
“咦!這小姑娘不是人,不沾些少人間煙火味。”這是他心中第一個念頭。
那年長的村姑,看去年約十六七,沒梳大明皇甫律定製的三丫髻,卻結了兩條烏光閃亮的大辮子,額前覆著劉海,予人無比清新的感覺。遠山眉兒,亮晶晶深潭一般積著智慧、明媚、感情,會說話的眼兒;玉雕的美好瓊鼻兒,櫻桃一般的誘人犯罪的紅唇兒,凝脂般的桃腮兒……天!天下間女人的光彩和靈氣,全被她得到了。她穿了兩截村姑常服,一色兒綠,綠得生氣勃勃,綠得令人感到和平與靜寧,卻又生機活躍。兩截衫褲,最能將渾身曲線襯得突出,只消看第一眼便知道她已經到了剛發育完成的危險年齡,該高的高,該細的細,一句話:恰到好處。總之,她如果施用了脂粉,便會汙了她的顏色,幸而她沒用脂粉,減一分嘛,瘦了;增一分,卻又胖啦!
當然,世間上不會有完人,只是各人的審美觀念不同而已。有些人喜歡修長完美的大腿,其他可以馬虎;有些人喜歡大胸脯女郎,即使她不幸長有一雙羅漢腳,也可以不計較,這就夠了。這位小村姑,可以寫包單,包君滿意。
兩個小村姑一看清來了個陌生人,這還了得?像兩頭受驚的鹿,也像被獵狗攆起的山雞,張開了翅膀,飛入了大門,一閃不見。
三個壯年卻站起,放了手中活計。含笑點頭相迎。君珂不敢失禮,含笑拱手招呼。
他的腦中,小村姑的絕代容光,不住地泛出,掩蓋住嬌柔可人的婉容姑娘的身影。但他並未入迷,用一種奇特的感情目光,去欣賞一件似乎不屬於這世界的奇異物體。
安大叔向大廳伸手虛引說:“林公子,請入廳待茶。”
“打擾大叔清淨,恕罪恕罪。”君珂酸溜溜地答。
安大叔肅客登堂,落坐畢,兩個青年人奉上香茗,悄然退去。
君珂含笑問:“還沒請教大叔大名,尚望賜告。”
“敝姓安,名鴻。林公子略帶湖廣口音,定然是湖廣人氏。不知公子蒞臨敝地有何貴幹?”
“晚生乃是外出遊學,途徑貴地;在河對岸得聆大叔高歌,聲可裂石穿雲,而又感情內蘊,故而不揣冒昧,造府請益。”
“公子見笑。山野之人,信口胡謅,不敢當公子謬讚。”
“大叔的氣宇風標,顯非凡俗,何必拒晚生於千里外?晚生確是專程造府請益,幸勿見拒。”
安鴻鼓掌大笑說:“公子謬矣!安某確是不知文事,公子枉顧,不啻問道於盲。呵呵!如果是莊稼之事,安某知無不言。
君珂見安鴻一口回絕,知道他定然有難言之隱,但仍不死心,說:“晚生對詩詞頗有偏好,尤好詞學。五代之中,詞壇大放異彩,但除了李後主之外,如論清雅瀟灑的情操,以李德潤為首位,其所著《瓊瑤集》中,無一不可讀……”
他想引起安鴻的興趣,可是話未完,已被安鴻的一聲大笑打斷,笑完說:“林公子,你這不是對牛彈琴麼?哦!你所說的李後主,倒有些少意思。我記得他寫了些什麼‘裙襪步香階’,什麼‘手提金縷鞋’……對不起,荒村叢莽之中,沒有香階,更沒有金縷鞋,只有泥濘汙階,穿的是破草鞋;哈哈!踏牛糞的草鞋。你我要談這些,未免是一大諷刺,算了吧!留給那些不用踩牛糞的人去談吧。林公子,快近午了,本想留駕吃頓便飯,可是咱們的糙米不宜待客。寧侄,送客啦。”
“侄兒在。”後堂轉出了一個小夥子,要送客了。
君珂大惑不解,這位安大叔怎麼突然變得不近人情起來了?他是個內剛外柔的人,心裡面受不住,只好起身,含笑長揖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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