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邐上行,道路不太平靖,經常有嘯聚山林的綠林巨寇出沒,也不時可發現流竄獵食的苗人。
西出三十餘里,河谷口上有一座相當富裕的農莊小村,前覽河谷口的,片田疇,後枕連綿起伏的無盡山林,清澈的沅江,飛珠濺玉從河谷中衝下,到這兒水勢一緩;三五片帆影點綴在美麗的江面上,映著林木森森的青山,頗能詩意。
小村面向東,村北不遠便是沅江江岸,官道從村與江之間透過,村中有一條小路銜接著官道通抵江邊一座碼頭,碼頭是木造的支架,繫了三五條小船。碼頭兩側,泊了一兩排木排和竹排,夏間水漲,是放排的好日子,放下洞庭可以賣得好價錢。
由碼頭上的竹排看來,這小山村定然有財主。不錯,財主只有一個,就是李員外李大善人。
李大員外是這地方的晉紳,擁有三百餘畝肥田和十餘座山頭的杉木林,富甲一方,在沅州大名鼎鼎,修橋補路,造福桑梓,誰不知李大善人是有錢有勢的大善人?
李員外的宅第在村北,正在通官道的小徑右側。據說,李府是二十年前從沅州遷至鄉下的,在這兒落籍,買了原來村中富豪李三爺的全部財產,成了本村的一份子,至於李三爺全家的去向至今成了謎;村人確是看到了李三爺全家三十五日乘了十部大車走的,一走便音訊全無,去如黃鶴,二十年不與村中通音訊,村人只知他們是到洞庭納福去了。
在湖廣南部,一個遠離城廂的村莊,罕有兩姓的人,一村便是一個家族小集團,祖宗只有一個,祠堂中的祖先,也就是村人的祖先,男娃兒出生滿月,得奉敬祠堂穀子一斗,按輩份排名,名字便上了族譜,各房子孫絕不會亂,假如短命夭折,僅在譜上加註,而不除名。女娃兒出生卻沒有這般幸運、族譜上不會找得到她們的名字,女生外姓嘛,所以宗祠裡面那些祖宗各代的牌位,以及以棉紙泡桐油製成的族譜,用車拉也得裝上十車八車,一個源遠流長曆史悠久的祠堂,搬起家來真夠麻煩的。
李大員外遷來時,硬說是本村三百年前分出的直系子孫,對家譜前後十六輩的祖宗重要名人說起來如數家珍,一絲不爽,頭頭是道,不折不扣的“傳”字輩子孫,他叫“傳孝”。
這座村就叫李家村,村人誰能記起三百年前的事,三百年,太長了。在族譜中,確也有這麼一支外遷,下落不明。
族中長老是村中的主宰當家,也是行政官吏,這裡只有家法,王法根本用不著。村中有了不肖子孫,長老公議說了殺掉埋了,埋就埋吧,官府是無法查出的。
族中主持長老查過族譜,承認了李大員外是李族的子孫,深以為榮。假使來的是一個叫化子也許早就被趕跑了。也許還得被活埋掉,埋就埋掉了,有錢到底不同凡響。
李大員外既被族中人承認,便在村北大興土木,光是建築那座“飛虹樓”,便整整花了三年工夫,在建材方面十分方便的李家村,花三年日子起一座大樓,閉著眼也可以想像得出,李府的氣派是如何的壯觀華麗。
二十年來,李府日趨興旺,把鄰村的山林和田地,全用高價買獲,也到州府各處買來不少男女老幼充作僕役之用。那年頭,不禁買賣奴僕,連皇帝老爺也將不聽話的大臣家屬充發做奴,民間自然不禁。
久而久之,李府的老少僕役,竟然有上百之多,與村中人丁幾乎相等。難怪嘛,李府的山和田太大太廣,人不多怎成?
三年前,李府傳出了李員外上京遠行的訊息,主人不在家,少主人便成了李府的主腦。李少爺已有三十五六,已經不小了,他乳名叫君山,輩份的排名是“耕讀傳家”的“家”字,叫家麒,他還有一個弟弟,叫家麟。
第二十三章 迷宮飛虹
兄弟倆都已成家,有四名教師爺教他們讀書和練武,不在村塾的詞堂和武館讀練,有錢人家的子弟嘛。
四位教師爺據說是兩文兩武,教文的精通諸子百家,教武的可以力敵十名好漢,拳頭大如海碗,一拳可以打死一條狠公牛,村中人敬畏有加。
怪!李員外離家日久,李府的人似乎極少在外走動,門庭冷落;偌大的宅院冷落下來,無形中便顯出十分陰森和緊張。
有人甚至可以在午夜狗吠驚起時,看到李府中似乎鬼影憧憧,真要想看清那些鬼影,卻是不可能之事,倏忽即沒,不知到底是人是鬼。
這天一早,村後一座小山的密林中,到了兩位不速之客,正從山後偷偷的飄掠,到了一株高大杉樹下,像兩頭大鳥,鑽入葉尖利刺密佈的杉葉叢中。
兩人是一男一女,正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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