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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過馬廉,為什麼思賢書局寧可得罪一個有些名聲的文士,也要捧一個名不見經傳,且抄文的馬廉。
“思賢書局是京城的大書局,由其牽線,讓馬廉攀附上王太師亦不為奇。學生特意去思賢書局查過,書局中,負責馬廉戲本的,是二掌櫃。”
思賢書局的大掌櫃多年未曾出現過了,一直都由二掌櫃主事,也有傳聞說,大掌櫃早已經亡故了,書局等於是二掌櫃的。不過鮮少有人見過這個二掌櫃。
馬廉的住處,就是思賢書局替他租的,他與這位二掌櫃的關係,必定很親密。
“這件案子的經過,經學生推測,應是如此——兇徒叩開馬廉家的大門,馬廉招待了他,馬廉起初是和他一起在書房,他去臥房取一件東西,就此送命。學生猜測,可能是茶葉或是茶壺。”
張屏到廚房中檢視,發現馬廉在死前燒水沏過茶,茶壺在書房中,兇手取走了一個杯子,只留下另一個水杯,但馬廉的臥房裡沒有茶盞。
“兇手來時,當然沒有帶刀,兇刀是從書房取走的,香爐所對的那堵白牆上,掛的本應是一把刀。刀鞘上有鐵,所以牆面有磨損的痕跡,倘若被刑部發現,兇刀不是兇徒帶來的,或會懷疑馬廉不是在洗澡時遇襲,於是特意帶了一幅半舊的字掛在掛刀出遮掩,可惜有疏漏,這樣一幅舊字,卷軸頂端和掛繩上居然沒有灰。兇手上桌取刀,無意中打翻過香爐。香爐中的香灰和下面的金剛砂混在了一起。”
鄧緒道:“聽你這樣說,的確有道理,但你為何要說兇手是呂仲和,難道不是真兇嫁禍給了呂仲和?”
張屏道:“學生與呂兄同在獄中,發現他的小腿上有被香灰燙過的痕跡。兇手殺了馬廉,佈置完畢後,收拾了書房,又換下血衣,包裹起來,整理了儀容,這才離開馬廉的家,所以還留下了一樣證據。”
鄧緒皺眉:“什麼證據?”
張屏道:“馬廉家的梳子,呂仲和的頭,恐是天氣的緣故……有些炎症……梳子上沾了藥膏。可能是呂兄疏漏了,沒有清洗梳子,也可能是他故意為之,好讓官府儘快抓到呂仲和。”
一直垂著頭的呂仲和緩緩抬起了頭,一雙眼中閃著奇異的光。
左右衙役上前,掀開他的褲腳,果然見右腿的小腿上有點點燙痕。
陶周風搖頭道:“真是匪夷所思……假如呂仲和就是思賢書局的二掌櫃,他把自己搞成兩個人,殺馬廉,要官府以為是他,又不是他,豈不是很矛盾?眼下年輕人的心思,本部堂越來越不懂了。”
鄧緒道:“呂仲和是兇手,眼下倒是說得過去了,但他是思賢書局的二掌櫃一項,還是你憑空臆想居多,少於實證罷。陶大人說得對,他為什麼要這樣來回折騰啊?”
張屏掀起眼皮看看鄧緒:“思賢書局常年從濟世堂預定藥膏,醫治頭皮,另外,亦還是有幾個人見過二掌櫃的。此案之前,二掌櫃已要把書局轉手賣掉,契約都已立好,大人可以去查證。學生一開始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呂兄要這樣做,但後來因為一件事,查到了另一個真相,這才明白,呂兄之所以這樣做,因他是個守法之人,殺人者償命,他早有預謀殺馬廉,亦早打算以命償還,他不想別人知道他殺馬廉的真正原因,所以生造了另一個身份。但他除了王侍郎外,又算錯了兩個人,一個是陳籌,他沒想到,陳籌居然是陳子觴的弟弟,王大人因此著力查陳籌,沒有懷疑其他。他算錯的另一個人,是馬廉,他不知道馬廉真正的秘密,馬廉的秘密又引開了大理寺的注意,所以他反而安全了。”
張屏看向呂仲和,神色中有一絲悲哀:“呂兄,馬廉沒有投靠雲太傅和王太師,他不知道真相,他想報仇。”
呂仲和怔住。
張屏又轉過視線,繼續向堂上道:“呂兄的秘密是——”
呂仲和突然開口道:“張屏,我求你了,別說。”
張屏頓住,再看向他,呂仲和的臉上一片淡然,定定地看張屏:“我殺了人,我償命,該死的人都死了,你知道了真相,你也能明白。算我求你了,別說。”
張屏沉默片刻,肅然道:“我若顧全了真兇的名聲,兩件案子,三個死者的冤魂皆不得安寧。”
呂仲和的神情終於轉為絕望,突然閉上眼,猛地向旁邊的柱子撞去,他身邊的衙役眼疾手快地按住他,掰住他的下顎,往他的嘴裡塞了一團布。
張屏的眼中又閃過同情和不忍,終於還是站直了身體,沉聲道:“呂仲和雖然是兇手,但不算真兇,真兇早在六年前已經死了。若不是蘭大人的提點,學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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