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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老福晉該回避,她可以不見那位雍王爺,但她這時候不能走,因為她生怕姑娘跟她一塊兒走。老夫妻倆還能不知道那位雍王爺挑這時候來,是來幹什麼的,為的是什麼!
老夫妻倆真想讓姑娘見見雍王,因為雍王既然這時候來了,他就明知道姑娘在這兒,對那些位往神力候府跑得勤的阿哥們,神力候府不願意跟哪一個遠,也不願意跟哪一個近,不必討那一個好,可也不必去得罪誰。老夫妻倆坐著沒動。
傅玉翎已往前迎去,也剛到門邊,打外頭龍行虎步進來個人,頎長的身材,長袍馬褂,細目長眉,人是相當英武,可卻帶著一股逼人的陰鷙。
傅玉翎一笑道:“喲!四哥腳下可真快呀!”
來人微笑道:“不看看到了哪兒,還能外頭等著人迎不成?”
一雙逼人的目光從姑娘臉上掠過,異來閃現,然後他抬步上前:“給傅叔、傅嬸請安!”
儘管你貴為阿哥,也是個王,但是到了這天下第一家,見著這位功勳蓋世,顯赫得前無古人的神力侯,照樣得恭恭敬敬的請個安。
老侯爺跟老福晉坐著沒動,以老侯爺在當朝的份量,這一禮他是絕對受得住的。
其實,又何止是這位雍王的阿哥,任何一位阿哥來,都十分樂意,而且巴不得多行上幾個禮。因為.只要哪一位讓神力老侯爺點個頭,那得以繼承大寶的儲位,就等於是他的了。
只聽老福晉含笑道:“今兒個怎麼有空了?”
來人道:“再沒空,也得來給傅叔、傅嬸請個安呀!”
老福晉道:“瞧!多會說話.要是沒聽說人數鳳樓姑娘在這兒呢?今兒個也得跑一趟,請個安麼?”來人笑了,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哪能逃得過您的法眼,好在您和傅叔一向是最疼我了——”說著話,目光轉投向姑娘那如仙的嬌靨上:“這位想必就是了,您兩位怎麼不——”
老福晉截口道:“怎麼不什麼?姑娘是你傅叔的眼花兒,心米兒,也是你傅叔眼裡的神仙,還是央告你傅叔吧!”老福晉話雖這麼說,姑娘怎好意思就這麼面對內的站著?哪怕心裡再不願意,大面兒總得顧,她就要往前見禮。老侯爺抬下一攔說了話:“姑娘,慢點兒!”
姑娘不能不腳下一頓,這位姑娘腳下剛頓,老侯爺手一翻,順勢擺向姑娘,一雙星目望的是來人:“四阿哥,這位,就是名滿京華,甚至上達天聽、大內都想看看的姑娘胡鳳樓。”
老侯爺有他的用心,這麼一來,逼得這位貴為阿哥的雍王,非先跟姑娘招呼不可。
這位貴為阿哥的雍王,本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又何嘗不明白老侯爺的用心,他可不會計較,就是計較也絕不會動聲色。
他先對姑娘拱了手,未語先含笑:“胡姑娘,我叫允禎,行四,對姑娘你,我羨慕已久——”貴為阿哥的雍王先招呼,先行禮,這對姑娘來說,實在算不了什麼,可是姑娘知道,絕不能在眾目睽睽下受這個。她不慌不忙的道:“胡鳳樓不敢,見過——”
兩字“見過”剛出口,老侯爺又說了話:“四阿哥,鳳樓跟我的女兒沒什麼兩樣!”
這話誰都懂。
姑娘接著兩字“王爺”之後,就要見禮。
雍王允禎怎麼敢受這一禮,他忙避了開去:“姑娘,千萬別客氣!”
對老侯爺,姑娘心裡暗暗有一份感激,只因這一禮見得為難,輕了,那是失禮,重了,平民見位王爺,總該是個大禮,但姑娘實在不願意。
有了老侯爺這麼一句,跟雍王允禎的這麼一避,姑娘只斂衽一禮,也就算了。
老福晉這句話說得更是時候了:“好了,都坐吧!”
老侯爺還沒吭氣兒.要不是老福晉有了這句話,雍王允禎他還真不敢找個座坐下去。
如今,他敢坐了,但這位絕頂聰明的雍王,卻知道要坐之前先抬手讓姑娘:“胡姑娘請坐!”姑娘更懂禮,道:“王爺請坐!”
讓過了,再等姑娘先坐,那過份,也顯得虛假矯情,雍王四阿哥落了座,姑娘也坐了下去。傅玉翎踱了過來:“怎麼就沒人讓我?”
雍王允禎轉臉一笑:“在傅叔、傅嬸面前,明知道沒有你的座兒,何必多此一舉,讓你尷尬。’”傅玉翎笑了,老侯爺跟老福晉也笑了。
玉貝勒的這一句,用心跟老福晉剛才的讓座一樣,無非是怕貴為四阿哥的雍王心裡頭介意,臉上掛不住,如今,算是達到了目的。
坐定了,笑過了,老侯爺沒說話,也就是不問雍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