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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也沒人注意到他,那就提前退場吧。
陳圓圓從後門走出去,一直走到西頭的男廁所,那裡因為暖氣故障一向沒什麼人使用。
在這裡,這1996年的最後一天,屬於陳圓圓一個人的狗血劇,終於在結尾處轉成了溫情碼。
十三
“這麼說,那天你唯一嚐到的奶油……是我給你的?那我還挺幸運的。”田恬已經摘下眼鏡,在被角上輕輕擦呀擦,明亮的眼睛裡真的迸出喜悅的光彩。
“你……算了。”
這麼傷感的回憶,他竟然只想到這個,真不知這家夥的腦回路是怎麼個構造。
“我就說你那天看起來很奇怪嘛,沒想到還有這麼檔子事。”田恬又說。
“你……注意到了?”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幹嘛跑到那個冷冰冰的廁所?”
雖然過去這麼多年,但得知那個時候的自己並不是完全被人遺忘的,還是有一點欣喜,田恬接下來又說:“可是你卻揍了我。”
“啊?有嗎?”
“別告訴我你真忘了!”從見面到現在,田恬終於露出一點正常人該有的激動樣子,“那,那可是我的初吻啊!”
“什麼?初──吻──?”陳圓圓費了很大力氣才把那個彆扭的詞完整吐出。
“哦……看來你真是忘了。”田恬抓抓自己的頭髮,下一秒想從床上跳下來的,但看了一眼埋在被子裡的胳膊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個小動作令陳圓圓心裡猛一陣難受,現在才想起來對方是個病人,這裡是病房,而且是重症的,那麼藏在被裡的胳膊上能有什麼?說不定是扎得青紫的針眼,或者還有一些別的古怪的傷口。
“你……再喝杯水吧?”陳圓圓靠近他,去拿床頭小櫃上的紙杯。
“謝謝,不要。”因為陳圓圓糟糕的性格正在鬧脾氣的某人慢慢說道:“喝那麼多水,難道你要伺候我用尿壺嗎?”
“呃……”
“原來你根本不認為那是一個吻,並且還忘了,這麼說來,我還真有夠失敗。”平復下來的某人緩緩開口,“是我的錯。”
“不不,是我的錯。”陳圓圓搶著承認錯誤,“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一點,呃……好像後來我們打架了,在操場上,等等,怎麼就轉移到操場上了呢?”
田恬用力看了他一眼:“難怪故事都愛寫成悲劇結尾。”
“啊?什麼?”
“因為悲劇更容易令人印象深刻,你就是最好的例子。”
“……”好像是這樣,陳圓圓不否認,那段初中生活,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傷害,深的,輕的,來自學校的,來自父母的,來自……田恬的。
田恬抽出被擦得!光瓦亮的眼鏡,謹慎的戴好,用回答邏輯題那樣嚴肅的口吻說道:“首先,我在你之後到達位於樓道西邊的男廁所,那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推門 進去時你的眼睛紅腫,像哭過一樣,臉上還掛著水珠,我就那麼問了:‘陳圓圓你哭了?’”停頓一下,“你怎麼答的來著?”
“我……”被這麼一提好像是有點印象,那天他覺得自己又孤單又委屈,教室裡越歡鬧,他心裡越難受,他來到沒有人的小廁所,對著鏡子狠狠瞪著自己,覺得這個 人實在太招人討厭了,他開啟水龍頭用冰涼的水虐待自己的臉,北方冬天的自來水像毒藥那麼刺骨,他的臉沙疼沙疼的,但疼痛心裡就好受一點,那時他就明白了為 什麼有人會在難過時自虐。
門輕輕開啟,發出難聽的緩慢的聲音。
誰?!
陳圓圓猛然抬起臉,看到一個被蛋糕糊得面目全非的人。
“陳圓圓,你……哭了?”
這個人是田恬。
“放屁!老子在洗臉!”
對方明顯不相信,但仍然好脾氣的“哦”了一聲,然後走到陳圓圓面前,“我也洗臉。”說著指指自己的臉。
陳圓圓讓出洗手池的位置。
田恬把同樣糊了滿滿巧克力奶油的眼鏡放在一邊,先用手指抹掉臉上的那些,他一低頭,就有稀拉的奶油往下淌。
陳圓圓冷冷在一旁看著,他心裡明白得很,這種時候只有兩種人會成為大家的攻擊物件,一種是人緣特別好的,別人越喜歡他才越給他抹奶油;一種是平常不好調戲的,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要好好折騰一番的,例如小馬班主任。
至於人緣不好的,別人也就做做樣子抹兩下。
而田恬……估計是前一種吧。
“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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