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來的是不間斷的笑聲和吵鬧聲。今天是節日嘛,怎麼鬧都在情理之中,連他自己的班級也出現了生日蛋糕這種不該在學校裡現身的東西呢──現在他們應該在分吃那個蛋糕了吧,可是,會有人發現他不在嗎?而且他還沒許願呢……
若干年後的某一天陳圓圓才知道,那天的事完全是一個誤會,那隻不過是一個母親用了不正當的方法“教育”了自己兒子一下。
聽到這些前因後果時,陳圓圓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聽到“老師找”就心裡揪緊的孩子了,可是在當時,那個1996年的歲末,這件事卻著實傷害到了他。
在教務處門外惴惴不安的敲了門,裡面傳出低沈的聲音,說:“進來。”
這是陳圓圓第一次到級別高於老師辦公室的地方,緊張得路都走不順,坐在長條桌子後的中年男人微笑著讓他“坐”,他卻不知道該坐哪,直到對方明確的說:“就坐沙發上。”他才戰戰兢兢沾著沙發邊緣坐下來。
陳圓圓的母親還是從“聯絡手冊”上的評語中得知了兒子的學習成績,一方面恨鐵不成鋼的認為自己兒子怎麼看怎麼聰明為啥攤到學習上頭就那麼銼?另一方面也埋怨自己,因為丈夫的病情而忽略了孩子的學習情況監督。
正愁得不行時正好打聽到同事胖姐的丈夫正好在陳圓圓他們學校工作,還是個小領導,這才起了“歪心思”,打算在不讓兒子知道的前提下,委託這位學校領導從“官方”角度給陳圓圓施壓,這才有了上面這一幕。
要說這教務處老師也是個沒眼力見的,工作一忙起來,早把這事忘到腦後了,這不各個班搞元旦晚會他才閒下來,閒下來一拍後腦勺又想起“嚇唬陳圓圓”這個事,於是隨便找了個路過的孩子,叫他去初二三班把陳圓圓叫來。
大人們之間以關愛為名義的惡作劇,對十四歲的少年來說,卻是場滅頂之災。
陳圓圓坐在教務處的真皮沙發上,汗水流了一腦門子,對面的教務處老師卻不急著攤牌,只讓他自己先想一想。
陳圓圓乾的壞事多了去了,這麼猛不丁叫他想,他哪想得起來啊?
一時間大的、小的、生猛的、花樣翻新的、高 潮迭起的、各種惡作劇在腦中一一閃過,再看看對面中年男人嚴肅的面孔,“處分”兩個字金光閃閃砸了下來。
都驚動教務處老師了,那肯定輕不了!
教務處老師看他嚇得臉色青白,心裡稍感寬慰:媳婦兒委託的事算是完成一半了!
“咳,陳圓圓同學呀──”
打著官腔的開場白令陳圓圓立刻挺胸直背,“是。”
“你的學習情況怎麼樣?”
“啊?那個……一般吧。”
“一般是怎麼個情況啊?”老師喝了口茶,慢慢說道:“聽說你學習方面有困難,是不是平時上課注意力不夠集中啊?”
“我……”
………………
大概半個小時,具體都訓了什麼已經記不真切,就記得一直被反覆提起的是“學習,學習,學習……”
陳圓圓往教室走的時候腿都木了,心情更是沈到谷底,用文藝點的形容詞就是:心如死灰。
一點也不過分,對一個十四歲半的孩子來說,沒有什麼比大過節的被單獨拎去教務處訓導更打擊的了。
他那時滿腦子都在想:我他媽幹什麼了至於這麼天怒人怨的驚動教務處的來訓我嗎????
回到教室,正好是後來令田恬想及就懷念不已的“糟蹋”蛋糕時間。
那個三層的大蛋糕早已面目全非,地上全是粘糊糊的奶油,每個人的臉上頭髮上都被抹了奶油,陳圓圓進去時正是最混亂的時刻,幾個人一夥合著往一個人臉上塞奶油,也有單打獨鬥的,相互追著跑著抹,空氣中都是甜膩的巧克力味和歡騰的笑聲,顯然,沒有人注意到他曾離開過。
他繞過那些鬧著的人,坐在角落的一張椅子上。
笑聲,跑東昇,尖叫聲都離他很遠,他彷彿不再屬於這裡,反正……因為成績不好而被叫出去單訓的,也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反正這一年他也算明白了,這裡就是以分數區分好歹,分數高,你的名字叫好學生,分數低?那您就是壞學生。
其實早就明白了,從田恬扔給他小紙條的一刻起。
學習不好,連朋友都不該交。
學習不好,連蛋糕都吃不上,這種歡樂,更不該屬於他。
從低垂的睫毛縫隙瞥到那些凌亂跑動的人的腳,心裡更加煩躁,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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