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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不見,去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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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人出了保定府地界,除了車馬之聲,一路之上,誰也沒說一句話。待至距京城越來越近,王佛越發有一種“故人相望處,離思何限”般的感嘆。乘在馬上,王佛腦子裡不時閃現出幾年前與易、賀二人相處甚歡時的種種情形,只覺一幕一幕舊遊如夢,林亭依舊,至今想來,卻倍加惆悵。
從保定至京城的路途本非太遠,王佛卻覺得這比他走過的任何一條路都要漫長,饒是沿途雪景怡人,亦不泛沽酒人家,他心裡仍生出一種別樣的寂寞滋味。
易水寒如今是生是死?他一無所知。
就連他這次所選擇的赴京之路,他也說不清最後的結局是喜、還是悲?
——也許這就是人生,走過的路永遠已成為歷史,要走的路永遠都是未知。
但有一點他心裡卻很清楚,他現在要通往的路絕對是一條險路、血路和充滿殺機的路。他要到達的終點,正不知有多少人盯著他,守著他,正用一柄柄無情的刀子,在為他接風洗塵。
然而想到這裡,他竟習慣性地笑了一笑。
——和許多人一樣,他也不喜歡逆境;和許多人不一樣的是,面對逆境,他卻無畏無懼。
每個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人生。
是人生,就有追求和放棄。
該放棄的東西,哪怕在別人眼裡再怎麼珍貴,他也會毫無猶豫的選擇放棄。譬如所謂的功名和富貴。不該放棄的,無論在別人眼裡如何不值一文,他也會當做一種使命,義無反顧的去完成。又譬如親情、愛情和愛情。
但凡一種人生,便有一種活法,不管是卑微和活著、高貴的活著,還是驕傲的活著、寂寞的活著,王佛都不在乎。
因為他要追求的人生,只有四個字。
——問心無愧。
這便是王佛。
——求真求純,求情求義,無愧人生。
兩天之後,王佛等人終至京城,故地重遊,七個人卻恍如隔世,無不感慨萬千。王佛坐在馬上舉目張望,但見整個京城上空雪意雖斂,卻是昏昏沉沉,了無晴色,顯得陰晦至極。
眾人打馬進城,穿過重重城門,一直抵至皇城。柳依依道:“我們現在就直接趕往‘春意閣’嗎?”
王佛道:“我們先將法光大師送至三王爺府上,接著再去‘春意閣’。”說話之間,驅騎到了三王爺王府切近,向著法光伸手一指,“大師,王府就在眼前,你可以進去了。三王爺若是問起誰讓你來的,你不妨直言相告,便說是在下所為。總之事在人為,該怎麼說,大師心裡理宜比我清楚。‘人非聖賢,敦能無過?’我想,大師只要說了實話,三王爺必不會難為大師的。”
法光飛身下馬,緊了緊背後的雪花戒刀,一手執著絲韁,一隻手打了個問訊,輕輕仰起頭道:“好!成與不成,貧僧不妨試上一試。少俠,貧僧進去了。”
王佛道:“大師只管進去就是,在下還要趕奔‘春意閣’去見易兄,恕我不能相陪。”當下迴轉馬頭,率著雷、盛、夜、藍四人在馬上微一伏身,濺起一路積雪直奔“春意閣”。
到了“春意閣”時,王佛瞧得大門半掩,便即翻身下馬。待得雷音四人分別下馬,他這才將柳依依扶下馬背,幾個人栓好馬匹,相繼走了進去。
王佛甫自邁步入院,便覺得滿目蒼白,淒涼生哀。雖然眼前依是曲檻雕欄、綠窗朱戶,仍掩不住積雪冰封,鬱冷傷感。
雷音剛要舉步入閣,王佛卻將左手輕輕一抬,悵然道:“雷前輩,裡面無人,你不必進去了,我們走吧!”
夜繁星道:“不錯,這院子裡並無一個腳印,閣內也必然無人。公子,此處既然無人,我們下一步該當如何?”
王佛微一沉吟,即道:“咱們即刻趕奔‘水雅軒’,去賀頂紅那裡看看。”
就在這時,驀地裡朔風呼嘯,烏雲滾滾。眾人抬頭看時,只見得天上剎時陰雲漠漠,天昏地暗,猶如一個被拋棄的老人,在臨終前以最淒厲的表情,詛咒著這個陰冷的世界。
過了辰牌時分,六個人迎風踏雪,終於來到了“水雅軒”。
此時,小百靈正在院子裡掃著積雪,冷風吹起她的長髮,使得她看上去更顯得消瘦。
聽到腳步聲,小百靈緩緩將頭轉過,她的眸子裡,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柳依依快步走到她的近前,一把將她拉住,未等開口,小百靈卻先皺了一下眉頭,低聲說道:“依依,你和王公子怎麼又來了?其實……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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