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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也有“道”的觀點,而是認為,由於西方的“器”之發達,發揮到極致後便可與“道”偶合。他以一種委婉的方式提出了西方不僅有器也有道的看法,並且闡述了西洋人的政教基礎也是《周禮》,因此賦予了採取西方制度的正當性。
該書發行之際並未引起重視,然而甲午中日戰爭結束後卻多次再版。這為從洋務向變法轉變成為現實提供了理論依據。湯震在辛亥革命時被推舉為第一任浙江都督,並且後來成為以孫文為首的南京臨時政府的交通總長。
變法一詞使人聯想起,戰國末期秦起用商鞅進行改革。據《史記》記載,商鞅曾勸說孝公實行變法,最終,秦始皇統一了天下,因此變法一詞又使人聯想到“富國強兵”。清末有志之士便將該詞同“救國”聯絡在了一起。
戊戌變法的領導者康有為,在實行了各種“事變”(改變現狀,如鐵道、礦業、學校、實業等改革),並以失敗而告終後,堅信必須進行“變法”。關於“變法”,有多種理解,有人理解為 improvement(改良),有人理解為 revolution(革命)。
但是沒有“變本”——改變根本——的說法。本和道是指擁有兩千年曆史的儒教。然而或許也有人將“變法”直接理解為“變本”,因為無論形式如何,“變法”本身就會對儒教造成重創,中國與儒教被等同視之,中國的衰退便意味著儒教的衰退。
如前所述,中華思想具有落後消極的方面。如果單指以本國為榮的中華思想,那麼世界各地都存在類似的思想;但若表現出排他性,就會出問題。儒教便是滋養唯我獨尊之中華思想的土壤。
儒教的悲劇在於它的國教化。儒教在滿足了為政者的需要後,其他思想便被排除出局,競爭對手也就不復存在。即便有佛教曾涉入,但其主要競爭物件也只是道教。於是,儒者也可以成為道教教徒。最終,無論老莊還是道教都不曾是儒教的競爭對手。沒有競爭就不會有進步。科舉制度施行後,儒教思想的獨霸地位便更突出了。“惡之中華思想”的土壤是何其的豐饒啊!
在與歐洲文明碰撞後,中華思想在現實中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同時也動搖了儒教的根基。一直受儒教思想束縛的知識分子,終於放棄了“中體西用”、“道先器後”,承認了在西方也存在中國所謂的“本”和“道”。
原來輕視器和用的觀念又轉變了過來,這樣一來又導致對一切喪失了信心。
*政治的破滅必然導致思想*的破滅。儒教不得不選擇與其他思想共存的道路。在接受其他思想的過程中,如果能夠淨化自身,發現長處,就必須多加磨鍊。儒教這一思想體系將迎來新的諸子百家。
對於中華思想,我並非是一味的排斥,因為人類擁有自己的驕傲是十分關鍵的,如果放棄了這種驕傲便會產生深刻的問題。在擁有驕傲的同時,必須端正自己的態度。雖然有些人只會自誇,但是這些人也有自誇的資本。
《論語》在開頭便強調“學”,而中華思想卻違背了這種觀點。堅信自己是最偉大的人們,學習意識卻極為淡薄。所謂學習,就是發現,即發現自己的優點和缺點。
由於中華思想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因此如何重新審視自己的驕傲十分關鍵。清末中國知識分子的悲劇便是,當他們的中華思想在遭受沉重打擊的同時,也喪失了自己的驕傲。
君子與小人(1)
《論語》中經常出現“君子”一詞。“君子”原意為有地位的人。一國之主被稱為君主,一村之長被稱為里君。在儒教看來,即便是沒有地位,但若是“有德之人”,同樣可以稱為君子。
即便是在野之人,能以國家之責為己任,亦為君子。並且,《論語》中也有多處“君子”既可解釋為在位者,也可以解釋為有德才之人。此前所提到的“君子不器”被當作儒教輕視技術的證據,也被看作是中國近代社會落後的元兇。然而反覆斟酌便可作出此番理解:不為君子便可為器。其中有管理者不宜為技術者之意,然而必須開闊視野,不能僅限於某一具體領域。
不在位之人便可專攻器,這仍是對技術的輕視。“君子不重則不威”
(《論語?學而》)中的“君子”無疑是指為政者。如果解釋為,民間有才德之人必須自重,便講不通。
君子的反面是“小人”。論語中便多處出現君子與小人對比的句子,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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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儒教三千年——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為政篇》)——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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