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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惡而熱忱於不可能。欲借喧鬧與寂寞挑唆傷悲,得到廉價的眼淚而非雋長的意味。關閉門窗,禁止一切外來物的侵入,暫停開放屬於自己的角落,以不發生利害衝突的方式與人友好,與自己細與溫存,荒廢大段重複人生鋪就的路。
二十幾歲的女子對愛情充滿期待與幻想,較之以男子,女子衷心於水晶與夢幻,天性甘於示弱,在對應於現實,女子卻極為實際。愛情似乎只是放假,結束,然後回家。一度貪婪地戀慕,然後忘卻便是我見到的人生,就像小時候畫上的顏色,不經意中已經掉了顏色,而唯一美麗到最後、堅守到最後的便是想像,以各種方式存在的理想永恆,雋長。
萬曉利在唱著:“他希望死後變成一隻鳥,不管是什麼鳥。麻雀也好,燕子也好,飛鷹也好,孔雀也好,鳳凰也好,烏鴉也好……在夢裡他舞動著翅膀,飛向美麗的地方,在雨後金色的陽光下,吸雲泥土的清香。”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東西是錯誤的,那就是人。
——(瑞士)卡爾·古斯塔夫·榮格
人是會思考的高階動物,人對其他動物生命的掌控是為了證明理想對現實的勝利,對容易失落與疲憊的人們的一種補償,自己看得見才存在的補償。低等生物屈服於人,而人屈服於神明——自己創造的神明。神明之所以為神明是因為他決不思想而存在,這個物體,假設決不屈從於對事物的過分追求。意識本身卻包含追求對未知未能的希望與實現,它是對思維本身理想的反叛。人的死亡與誕生以為著一箇舊的矛盾的消失和一個新的矛盾的產生,矛盾正是創造,是理想空間的延伸。這個世界就是為了無數錯誤的發生而存在。
餘記讓我想起了小時候老家的那個麵館。
顛覆傳統是這個反叛時代的特點和興致所在,無休止的推翻,習慣性的打倒,把標新立異作為營生與創造。這個小城市也學習著大城市的氣派與情調,依葫蘆畫瓢地打造著自己,卻彷彿用桃紅長裙搭配火紅高跟鞋,模擬城市的庸癩以為氣派的小女子,在虛榮與自卑的夾擊下希望被人認為是“大城市的”,正如過膩了乾燥城市生活的城裡人,轉而去鄉村透透氣,區別在於,城裡人不希望被認為是“鄉下的”。
這是小城市的尷尬,可這樣生活的人樂在其中。夜裡的歌唱到凌晨兩點,早飯可以在10點。雖然經常失眠,我還是習慣在六點起床,那個時候走在街上感覺是最好的,有時候整條街只有自己一個人,很享受。餘記給我的方便與舒服之處就在於它滿足我六點半吃早飯的習慣。我可以穿著睡衣晃到那裡絲毫不用顧忌,這時候基本上是沒有人的。我不知道為什麼餘記堅持那麼早開門,但它給我的感受是踏實的,因為這樣有正常生活痕跡的感覺。八點半的班讓我有足夠時間享受每一天的開始。
每次過去並沒有人招呼,只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在廳前走來走去,不知道在忙碌什麼。她叫夏至。去得多了就漸漸熟了起來,不忙時她也會坐到我對面一起喝一杯奶茶什麼的。後來才知道她已經三十六,還能那麼年輕十分難得,是個幹練而美麗的女子。因為清瘦本身也給人乾淨利落的印象,從她說話就可以分辨出她的性格與本領,似乎分毫不差地計算過,不會有不到位或是太過,總是分明、清楚著的。也總是在我差不多回家時,她每天都會在靠近窗子、最裡面的一個桌子上擺放好早點,擱下一個蘋果,然後到樓上喊一個臉上還泛著油光的男子。他是餘暉。
男子憨厚的笑容讓人安心,如聽話的孩子般乖巧地坐下去討母親歡心。這時候夏至會坐到對面去,看丈夫吃完早餐 ,遠離她平時給我的印象。
“姓名?”
“陳落澤。”
“年齡?”
“17。”
“住址?”
“邗城。”
“哪科?”
“婦產。”
“主任還是普通的?”
“什麼區別?”
“主任15,普通7塊——掛號費。”
“主任。”
“15塊。”
“拐彎,3樓。” ,一張紙片扔了出來。
“怎麼了?”
“血不止。”
“多長時間了?”
“這個月15號開始,到現在還在。”
“怎麼拖這麼長時間?”
“不多就沒在意。”
“你躺到那張床上去,要先檢查一下。哎哎,腳不要放上面,別人以後怎麼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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