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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現。在處理民族情感的接受問題上,在金英子弟弟被日本人害死時,就預設了浩二的出現,對浩二的接受,也是民族情感在戰爭環境下的一種圓滿。人的獸性,獸的人性,最終都引歸到對生的欲求,如果說戰爭是因為民族而起,最終也要化解在民族的暗喻下。
戰時婚禮
小說中視點轉化應用得自然流暢,由一個飽受創傷的朝鮮孩童視角,轉向了成長後的女性視角。在採訪對話中,加進了老者暮年的審視。在金英子的孩童視角中,夢中的幻象將戰爭魔幻化。在確立金英子女性身份之後,女性的視角切入戰爭,更加敏感地捕捉戰爭細節。小說情節中安排的集體出嫁,加入了戰爭中的女性體驗,讓主人公感覺是自覺承受不起的笑話似的戰時婚禮,呈現給讀者的是戰爭的〃奇觀〃。用弱勢群體的目光目的就是將戰爭的殘酷性放大,作者替主人公完成了身心的成長,這也是自我對戰爭認識的完善。
直面死亡
死亡作為一種充滿悸論而又神秘的生命現象,它既毀滅一切,而又誕生希望;它既消滅價
值,同時也創造意義。死亡不是作為生的對立存在,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在延續著。就像是原本完整的月亮,它的殘缺只因人類侷限的觀察而存在一樣。
小說在死亡書寫更注重死亡恐懼感的震懾,比如小說寫到狼谷裡的場景,就是未死者步入死亡地獄後的狀態。可以想象,死亡景象遠比死亡本身更具衝擊力。
安福順(一位女抗聯戰士)受不了的不再是死,也不是對死的恐懼,而僅僅是生。她渴望擺脫生命的意念同過去擺脫死亡和死亡恐懼的意念一樣強大。在面對眾多死亡慘象時,選擇死亡往往是對自我最好的解脫。死成為了一種休息。
英勇的衝擊行為只是他(抗聯戰士)於一種後來被我稱之為戰爭迷狂的精神狀態做出的本能反應。這樣的描寫還原戰爭真實,抓住了在戰場上,戰士心頭萌發的瞬間英勇的動因。
在以往軍事文學創作中,過分強調集體觀念,死亡主題就會陷入精神麻醉的寫作中。《音樂會》實現了在公共意識基礎上的具有獨立精神的死亡寫作,帶給作品全新的感染力。
語言的靈動
作品採用 〃心裡訴說〃文字,大量加入心理描寫。第一人稱 〃我〃不斷出現,增加在場感,
也增強了小說的節奏感。同時,作品常出現〃你不會不〃這樣的句式去加強與讀者的交流,引起讀者的閱讀反饋。
在細節場景的想象與在對氛圍的渲染中,作者凸顯出自身語言的靈光。〃鋼藍色的夜氣仍液體般在林間流動〃,猶如展卷一幅中國水墨,筆到之處,意境全出。寫老者〃薄如蟬翼的面板鮮紅明亮〃,讓人彷彿看到老人手錶血液的湧動。〃風把我們說的話吹得零零碎碎〃寫到戰場上交流的無力,讓人感到精疲力竭後的無助和恐懼。描寫將死之人的神態:散漫的目光一點點聚攏起來。可以體悟到,這是人最後一絲力氣用盡,才會有的吃力狀態。動態的刻畫:每砍一刀,日本人頭頂就會飛起一道彩虹。有著浪漫色彩的境像,有著酣暢淋漓的復仇,有作者語言的靈動在其中。
《音樂會》用現實寫作打底,加入浪漫的筆調,遊走在現實與浪漫兩種寫作基調之中。小說的故事不僅僅完成了情節、人物心理的發展,更完成了作者滲入故事中的戰爭觀的轉化。當下軍事題材的寫作,在內容上都反映著中國社會心理的構成,也就是在當下國家復興和全球化程序中所呈現出的欣喜、失落、焦慮和求索等等複雜的心態。在整篇作品中一直處於戰爭受害者的英子,她在故事最後跟浩二的對話中,坦言自己也吃過人肉,甚至可能是自己同伴的肉。這是戰爭帶給人類自身的異化與質問,受害者同時也是施害者。傳統的正邪觀進一步化解,對映了現代視域下,去政治化的歷史認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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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從聲討的殘忍 曲鳴明(1)
在讀過眾多描寫抗戰的小說之後,《音樂會》讓我感到了強烈的震撼――殘忍的震撼。作為一個傳統讀者,我已經習慣了軍旅文學較為模式化的寫作形式:敵方愚蠢、自大、膽小,我方機智、英勇、不畏犧牲;敵方抱頭鼠竄,我方乘勝追擊;敵人再強大,作為邪惡的一方,必然失敗;我們再弱小,作為正義的一方,必然勝利。在習慣了愛國將士英勇就義打敗侵略者換來大團圓的美好結局之後,讀朱秀海的《音樂會》讓我無比心痛,並且不得不於心痛之中重新思考戰爭的殘忍。《音樂會》像是揭開歷史的一角,讓我們瞥見了戰爭的真相。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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