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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玄遠誦經一篇,而後身子稍退,定心說道。
“是。”花蠶深吸一口氣,與花戮一齊跪在蒲團上面,叩足九個響頭,再站起身,將香點燃插於香爐之中。
“兩位施主,請往這邊。”玄遠見第一步做完,上前把爐後裝了綢帶的木盤雙手托起,把兩人帶出殿門。
殿外白衣的僧人慧悟肅立,見幾個人出來了,就讓開路來,在他身後,又有一個方形長案,上有香爐引磐各色果品。
跟著一陣狂風大作,大殿裡倏然飛出四道黑影,待風止時,那四個枯瘦老僧重新呈現靜坐姿態,連同蒲團一起,分在長案兩側。
玄遠走上前,慧悟接過木盤,玄遠再把綢帶拿起,引火燒之,直至化為灰燼。而後有僧人遞來一個木匣,玄遠將其開啟,把衣灰全裝了進去,又放到香爐之後。
“叩拜。”玄遠開口,聲如洪鐘,莊重肅穆,彷彿能傳出千里。
花蠶花戮毫不遲疑,對著香案跪下叩頭。
“上香!”又一聲,直擊入兩人耳膜,轟轟作響。
兩人便又上香。
“靜心——”拖長的音調。
兄弟倆盤膝而坐,沉心定氣。
“誦經!”這一聲有如鐘鼓齊鳴,振聾發聵。
這一聲落下,隨後就是死一般的寂靜,再過幾息時間,有細微的梵音響起,帶著某種古老而神聖的味道,一陣陣連綿不絕。
花蠶花戮兩人腦中一緊,神氣一鬆,只覺得被包裹在一片磅礴卻沉靜的大海之中,安寧又平和。
這便是超度法會了,四個老僧,包括玄遠在內以及在旁同樣與會的所有僧人,都在不停地念誦超度經文,這樣的陣仗,其實並不多見。
由經文而來的洗滌作用,就連前世殺手滿身罪孽的花氏兄弟,都有一種淡淡的解脫之感。
經文鋪天蓋地地壓來,形成一股強大的念力,兩兄弟的身軀隨之而飛速旋轉,不知過了多久,磐聲響起,一切方告終結。
花蠶長吁一口氣,撐著花戮站直身子,行禮道:“多謝住持大師。”
“餘下之事,請兩位施主自行做主。”玄遠高誦佛號,“做法事有小般若法會,大般若法會,前者需子孫誦經七日,後者需七七四十九日。”
“自然是大般若法會,亡母逝去多年,超度一事,馬虎不得。”花蠶溫聲說道,“敢問大師,這法事可還有什麼忌諱?”
“施主有心。”玄遠答道,“之後四十九日,施主不可沾葷腥,不可造殺孽,法案不撤,每日在此唸經百次,不可錯漏,不可遺忘。”
“在下明白。”花蠶點頭,回首看一眼在場眾僧,再次行禮,“諸位大師辛苦。”
幽閉的禪房,黃衣的老僧盤腿坐在破舊的蒲團上,面對法案上所擺佛像,長眉微顫,閉目不語。他手裡攢著一串佛珠,以拇指一粒粒捻動著,像是在遵循某種特有的規律。
在老僧的身後,長身玉立的白衣僧人面如冠玉,清俊的面容上一片肅穆。他的眼神很清澈,彷彿能夠映照一切,又彷彿能夠包容一切。
室內十分安靜,旁邊的香爐中點燃的檀香,淺白的煙霧嫋嫋升起,嗅起來清淡怡人,讓人浮躁盡去,很是好聞。
“慧悟。”良久,老僧開口,喚了一聲。
“是,師父。”白衣僧人垂首,態度恭敬,“弟子在。”
“你可是在想,為師為何要親自為那兩兄弟主持法事?”老僧問,他身形紋絲不動,旁邊卻有個蒲團飛快射出,恰好停在白衣僧人前方,“你也坐下罷。”
“弟子謹候師父教導。”慧悟知曉自家師父起心點撥,就從容撩起僧袍,端坐於蒲團之上,“自弟子在寺中修行以來便知,清元寺從不與人做法事。”
“那兩兄弟,為兄長者劍不離身,殺氣凜然,體內雖有隱患,可魄力依舊驚人,而為弟者血煞纏身,擅使毒物,能以笛音傷人御物,雖說沒有內力,可心思卻是毒辣得很……”玄遠長嘆一聲,“這兩兄弟,戾氣太重,怕是手裡都有不少人命啊。”
“既然如此,師父為何不出手干預?”慧悟神清氣正,目光清朗,“師父說過,我等雖是方外之人,但若紅塵有難,亦當斬妖伏魔。”他頓了頓,“如今妖魔年幼,以我師徒二人之力,未嘗不能將其留下,以絕後患。”
“若尚非妖魔,如何能斬?”老和尚反問,“法事一做便知真假,那兩兄弟所蘊氣勢是兇了些,可侍母至孝,眼中所含悲慼絕非作假。心中既然有情,便是為人,出家人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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