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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人很少到海里去洗澡,除非海上捲起洶湧的碎浪。每逢這樣的時候,那些膽大的男男女女就喜歡參加一種他們稱之為horue的運動……參加運動的人,帶著一塊英尋把長的輕木板游到洶湧的海里,然後踏著板躍上奔騰的浪脈衝向浪峰,一衝就是四分之一英里或更遠一些。他們每天在清涼的河流中洗澡,而這樣的河流,山裡比比皆是,常流不息。雖說他們每天要洗兩次澡,而且常常是三次,但是他們一次剛洗完就巴望著下一次,好象這個月才洗了第一次澡似的。男人、女人、兒童,都在一起洗澡,邊洗邊戲水,喧鬧異常,因為這是他們白天中的社交辰光,在這辰光裡,朋友聚首,男女傾訴衷腸,人們互相聊天,交換新聞。
浴畢,我們在陽光裡曬乾身子,兩位女子便用雕刻精巧的竹梳子梳理頭髮。克里斯琴是正人君子,毫無浪子習氣,儘管他感情熾熱,多愁善感。回家的路上,他和年輕的邁蜜蒂落在我們後面,我偶爾回過頭去,發現這一對男女正手攜手地走著。他們是俊俏的一對……一個是年輕的英國海員,一個是印第安少女。良緣,一個前途未卜的良緣,命運註定這一對情侶要手攜手地,象我現在所看到的那樣,在長期的流浪、磨難和悲劇中和衷共濟……然而這一切我在當時卻絲毫沒有料到。邁蜜蒂垂下眼簾,鮮嫩的鵝蛋臉上泛起一陣紅暈,嬌柔地想掙脫自己的手;而克里斯琴卻牢牢捏住不放。他對我笑了。
“海員須有情人伴嘛,”他半嬉半嗔地說。“現在我可有了一個了。我敢用自己的命打賭,所有這些島子上的姑娘都比不上她!”
海納微微一笑,觸觸我胳膊,示意叫我別去掃克里斯琴的興。她初次見到他就喜歡上了,並且打聽到了他在船上的職務。塔希提人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習尚,不管什麼訊息都會不脛而走,所以她不費吹灰之力就瞭解到:他沒有跟那些大批湧往船上的女人調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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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克里斯琴與布萊(1)
第七章 克里斯琴與布萊
從和邁蜜蒂相識之日起,克里斯琴便一有機會就到我們這兒來,時而白天來,時而夜裡來,這要看他在“本特”號上的值班時間而定。印第安人在睡覺時常常要在夜間起來幹些什麼,他們覺得一直不醒地睡沒有必要。他們每每在午夜裡給從礁脈捕魚回來的漁民煮飯燒菜。老希提希提往往只為了要跟我講上幾句話,或突然記起了白天沒記起的某些單詞而把我推醒。我逐漸適應這種睡眠法,並和我主人一樣,學會了在中午補回夜間的睡眠不足。
克里斯琴不久就被這個家族看作是邁蜜蒂名正言順的情人。他每次來幾乎都要給她或其他人帶上些小禮物,而大家也都殷切地巴望他來。他是個頗有點個性的人,在海上,我見他嚴厲冷酷,沉默寡言,甚至偶爾還有點咄咄逼人的氣勢。然而現在,他卻一反常態,居然成了沉溺於甜蜜和快樂之中的戀人。誰都知道如何在他人面前表現自己,然而他要比別人知道得更清楚。他的誠摯、他所受過的超過當時絕大多數海軍軍官的教育以及他那瀟灑自如的舉止,融成一體,不僅贏得了男人而且還博得了女人的敬慕。他秉性熱情,相貌出眾,情緒多變,這些在女性看來都是很羅曼蒂克的。
一天夜裡,大約是我到希提希提家後的第六週,有人按印第安方式用手放在我肩上把我搖醒。搖曳的燭光在屋裡射出朦朧的光線,我睜眼看見克里斯琴站在那兒俯視著我,旁邊是他的戀人。
“到沙灘上去一下,拜厄姆。”他說,“我們在那兒燃起了篝火。我有話要跟你講。”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跟他們出了屋子,來到用幹椰子樹枝燃得通紅透亮的篝火旁。那是個無月之夜,海上異常平靜,甚至連碎浪撫摸海灘的沙沙聲都幾乎聽不到。篝火旁圍著一圈席子,希提希提的居民分散而坐,互相低聲交談著;木炭上烤著魚。
克里斯琴席地而坐,背靠在一棵椰子樹上,一隻胳膊摟著邁蜜蒂的腰;我就靠在一旁。我一眼看出,前幾周漾溢在他臉上的喜色此刻已被一種憂悒的神情所代替。
“我不得不告訴你,”久久沉默之後,他緩慢地說道,“老巴克斯昨天夜裡死了。”
“天哪!”我驚呼道,“你說什麼……”
“根據情況猜測,他不是死於飲酒,而是由於吃了毒魚。我們從特提阿婁阿(位於塔希提以北三十英里處的一片環礁。)來的一條獨木舟上買下了大約五十磅的魚,你們那個伙食小組昨天揀了一些放在油裡煎煎就吃了。這些魚顏色鮮紅,不同於其它的魚。海華德、納爾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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