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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若狂。
“啊哈!現在還沒睡!”他喊道,並邊說邊邁開大步,“你們是不是認為我撒手不管了?我來這兒是為了完成主人交給我的使命。”
兩個黑衣宦官聽到如此大的喧譁,趕忙手提馬刀跑出來看個究竟,但他們很快就連聲諾諾道:“原來是巴巴拉婁克!沒有外人,只不過是巴巴拉婁克!”
機警的衛兵挑起了掛在門口的粉色絲質薄紗,柔和的燈光下,他看到一個卵形深黑色的花斑岩浴池,四周圍著用大節挽起的窗簾。透過窗簾的縫隙,他看到成群的女僕,在女僕們中間,巴巴拉婁克看到了自己的弟子,她們肆意地舒展著胳膊,彷彿要擁抱沁滿芬芳的水波,在勞頓之後盡情地放鬆自己。柔柔的倦意、竊竊的私語,以及迷人的笑顏和玫瑰的芬芳,所有這一切都讓人不由得心醉情迷,連巴巴拉婁克都差一點兒堅持不住了。
他定了定神,恢復了往日的一本正經,用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吩咐女眷們馬上離開浴池,回房休息。
他正在釋出命令的時候,年輕的奴茹辛花……埃米爾的女兒,她歡快得像一隻羚羊,腦子裡滿是鬼主意,招手示意一個僕人放下用絲綢做繩索吊在天花板上的大秋千;與此同時,她向浴池中的同伴們眨眼示意。同伴們本來就對被迫離開溫柔鄉非常不滿,於是馬上開始攻擊巴巴拉婁克,她們變著花樣地取笑他。
奴茹辛花看到巴巴拉婁克疲於招架,於是主動帶著尊重的神情上前搭訕:“大人,讓哈里發的宦官總管這麼站著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這太沒有規矩了。您就屈尊坐在這個沙發上吧,如果您不賞光,它一定會不高興。”
這番話讓巴巴拉婁克很受用,於是他殷勤地答覆道:“您真會說話,我接受您的邀請。說真的,您的嬌媚讓我感到眩暈。”
“坐下來休息一下吧。”美人兒說著,把他摁到了那個所謂的沙發上,說時遲那時快,沙發突然塌了下去。
其他的女人早已經明白了奴茹辛花的意圖,她們赤裸著身子從浴池裡跳出來,用盡全力推著鞦韆,那鞦韆飛上了高高的穹頂,可憐的巴巴拉婁克嚇得魂飛魄散,有時他的腳會在水面上激起水花,有時天窗幾乎要擠扁他的鼻子,他扯開嗓門發出破鑼一樣的哭喊,但是無濟於事,因為女人們的鬨笑聲更大了,把他的聲音淹沒了。
奴茹辛花和大家一起陶醉在歡笑中,她從小看慣了後宮的宦官們,但卻從來沒有看見過如此高貴顯赫卻又令人討厭的人,她顯然比其他人更興奮。她開始用最裝模作樣的諷刺口吻模仿詠唱波斯詩篇:
“噢,溫柔的白鴿,當你翱翔天空的時候,
請看一眼你的愛侶;
歌聲優美的夜鶯,我是你的玫瑰;
請放聲歌唱,帶走我的芳心!”
蘇丹女眷和他們的奴僕被這場景逗得興起,用力推著鞦韆,樂此不疲。
突然,鞦韆的繩索啪的一聲斷裂開來,巴巴拉婁克像烏龜一樣跌進浴池,在水底掙扎。四周一片驚呼,十二個一直沒被注意到的小門齊刷刷地開啟了,女眷們把毛巾擲向巴巴拉婁克的腦袋,熄滅了所有的燈,然後匆忙逃離了這裡。
可憐的人啊,在齊下巴深的水裡,四周漆黑一片,又一時無法從纏繞中脫身,只能自我安慰地聆聽因自己的落難而引起的嬉笑。他匆匆忙忙地試圖爬出浴池,但是沒用,浴池邊濺滿了燈油,滑溜無比,他的每次努力都以滑落進浴池而告終,巨大的水聲在空蕩蕩的大廳裡迴響。四周可惡的笑聲一次比一次響。
他想,這個地方的女人比惡魔更可惡,他決定不再摸索嘗試,而是靜靜地待在浴池裡自言自語,其間夾雜著對那些可惡的鄰居的詛咒;這種境況一直持續到清晨的陽光驚醒了他。
哈里發很奇怪他不在身邊,就責令四處尋找。
最後,當被找到時,他險些被亞麻布勒死,渾身冷徹骨髓。他哆哆嗦嗦,上下牙直打架地出現在主人面前,哈里發詢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泡得像根醃鹹菜。
“您為什麼要造訪這該死的地方?”巴巴拉婁克粗聲大氣地喊道,“難道像您這樣的君主,應該攜家眷來這白鬍子埃米爾家裡拜會嗎?他對生活一無所知。他讓這些高雅的女眷幹了些什麼,太過分了!您想一下就會明白,他們是如何像泡烤焦的麵包殼一樣對待我,讓我像小丑一樣在那該死的鞦韆上整夜蕩個不停!對於您的內宮女眷而言,這是多麼別開生面的一課呀,而從前我是如何教導她們要矜持和有禮貌的!”
瓦提克對於他的惡毒謾罵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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