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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塵皺了皺眉，揭開食盒檢查了一翻，才放行道：“進去吧。”

整個過程也沒正眼看過她，不禁讓秋兒有些氣結，暗暗一跺腳，推開門走了進去，恭聲說道：“小姐，您吩咐準備的吃食，廚房已經備好了。”

“放那裡吧。”斜躺在榻上的雲墨衣，從書裡抬起頭來，往桌子瞄了一眼，又埋下頭去看書。

秋兒依言放下食盒，再盈盈一拜：“秋兒告退。”嘴角卻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嘲笑。

雲墨衣揮揮手，秋兒見她並未抬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而去，卻沒看到雲墨衣緊隨而至的深思的目光。

“小塵子，進來。”雲墨衣喚道。

楚亦塵頎長的身影推門而進，恭敬地站在門前，漂亮的眸子疑惑不解地望著她。

雲墨衣撇了撇嘴，不滿道：“跟你說了多少次，喚你的時候，要說請問小姐有何吩咐！總是像個啞巴一樣！哪有這麼笨的下人！”

楚亦塵的紅唇抽了抽，不自在地說道：“請問小姐有何吩咐？”

雲墨衣白了他一眼：“在說這句話之前，是不是應該還有點別的？”

楚亦塵眼角顫了顫，屈膝一躬，再恭敬地說了一句：“請問小姐有何吩咐？”

心裡哀嘆：這樣的苦日子何時是個盡頭？

“這就對了，也不算太笨。”雲墨衣眼裡閃著光，一臉孺子可教的神情，往桌子上的食盒努努嘴，說道：“吃吧。”他晚上還沒動筷子便被她叫到一邊去候著了，沒有吃過一點東西，估計早就餓了，未免他說她這個主子不近人情，特地讓廚房為他開了小灶。

“給我吃的？”楚亦塵吃驚地指著自己，不敢置信地瞪著一雙美目。

“你不是還沒吃過晚飯麼？”雲墨衣閒閒一問，又躺下來，繼續看她的書。

楚亦塵心中一震，雙手微顫地開啟食盒，將一盤盤烹飪精美的菜餚端出來，坐在桌邊，緩緩夾起一小筷子菜，放入嘴裡，反覆咀嚼，卻怎麼也吞不下去。

只覺鼻子發酸，胸中湧上一陣暖流，衣兒還是關心他的，不是麼？

一瞬間，對她的瞭解似乎更進了一步：這個人兒，面是冷的，心卻是熱的。她的心很深，總是將自己的情緒藏在心裡，怎樣也無法猜透她在想什麼；她的心卻又很淺，只要對她以心換心，她便能還回來更多的真心。

對於她在乎的人，她就像是保護小雞的母雞；對於她厭惡的人，她立時化身為電閃雷鳴，刺骨寒風……

只要自己好好表現，一定能打動她的！

靜謐的室內，只聞輕聲咀嚼的聲音，和一顆激動的心跳聲。

放下筷子，輕聲嘆息一聲，痴痴地望著她的倩影。

“吃完了麼？吃完了繼續出去守著，讓人進來收拾、”雲墨衣未曾抬頭，卻像頭上長了一雙眼睛，淡淡地說道。

“是。”這回不用她教，他孺子可教地拜了一拜，默默地退了出去。

雲墨衣從手上的書裡抬起頭來，掃了桌上的飯菜一眼，幾乎沒有什麼動過的痕跡，他吃的很少。

夜已深，微弱的月光自窗格間傾灑進屋，照在靜謐的外室，外間早已沒了人，細細一聽，能聽到內室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人兒早已經與周公約會去了。

房門被輕輕地推開，有人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踱進來，站在外間，未敢點燈，似乎好一陣子才適應屋內的黑暗，藉著微弱的月光，摸索著往內室而去，步步挨近雲墨衣的大床。

屏住呼吸，站在床前呆了好半響，聽著她的呼吸，卻遲遲不敢有所動作，似乎有些猶豫。

“怎麼？怕了？”床上熟睡的人兒發出聲音，將他嚇了一跳。

“敢進來就不要怕才是。”雲墨衣冷冷地說道，張開雙目，眼睛在黑暗中也如一顆耀眼的星星。

“衣兒，我睡不著。”楚亦謹鼓起勇氣，摸索到她溫軟的身子，俯身在她耳邊呼呼地吐著熱氣。

“上來吧。”雲墨衣嘆息一聲，往裡挪了挪，為他騰出來一個人的位置。

楚亦謹暗喜，緊攥著衣角的雙手也放開了，似怕她下一刻便會反悔似的，手腳並用地爬上床，將她馨香的身子摟進懷裡，整個過程，只用了不到十秒。

原本是準備挨一頓訓的，沒想到衣兒今天這麼好說話。

“睡覺。”雲墨衣拉過被子，窩在他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命令道。自動送上門來一個舒服的抱枕，她當然不會拒絕。

“呃……”剛剛雀躍的心